来。
两人皆是一怔,待回过神,双双陷入了无措中。半晌,薛至柔先起了身,抬手挠挠小脸儿,尴尬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了。”
孙道玄点头作应,又道:“莫忘了明日一早,郎中来给你瞧病。”
薛至柔自觉身子已经好利索了,但那薛崇简还是遣了郎中隔三差五来,给她开些苦得要死的药吃。若是平时,薛至柔定会骂几声泄愤,此时却只是木木点了点头,逃也似的离开了书房。
不知是因为那封尘封数十年的帛书,还是因为与公孙雪说开了话,抑或……是因为与孙道玄间那奇怪的气氛,薛至柔一整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直至天要擦亮才入眠。
但也不过一个时辰,便听到有人叩后院大门,她知晓是那薛崇简请的郎中到了,翻了个身,竟又睡了过去。
未几,院里传来一阵窸窣声,正是那孙道玄作好了装扮,下楼应门,看到薛至柔卧房依旧大门紧闭,他十足无语,用奇怪的语调对那郎中道:“瑶池奉仍在入定,你且去客堂等等吧。”
听得这些动静,薛至柔终于醒了过来,洗漱罢换好衣衫,走入客堂,百无聊赖地答了那老郎中几个问题。老郎中很是负责,见薛至柔眼下乌青,生怕被薛崇简以为办事不得力,一惊一乍地亲自为她熬药,看着她喝下,才心满意足地拎着药箱辞别。
薛至柔更觉得脑胀头昏,晃晃站起身,打算回房睡个回笼觉。又听灵龟阁外有人叩门,不知是否有苦主前来求助,便撑着走向前堂去。
来人是驸马都尉武延秀,估摸是薛崇简那小子说漏了嘴,他得知自己遇刺特来探望。薛至柔虽不喜欢亲贵间这些人情往来,但武延秀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他年长几岁,对于他们这些小伙伴颇为照顾。薛至柔便强行压抑住不适,招呼他来前堂小坐。
孙道玄倒是有些反常,为了隐藏身份,平素他都是一副克制恭谨模样,此时看着武延秀的表情却称得上是狰狞。薛至柔纳闷一瞬,想起那日在神都苑,正是这位武驸马出主意留下他画了上百种飞禽走兽,一时保住了命,却因独自逗留到后半夜而变成了北冥鱼案的凶嫌。
武延秀被他这副怪模样盯着,颇不自在,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对着薛至柔讪笑。薛至柔如何不知他的心思,忍着好笑对孙道玄道:“纯狐兄,可否劳你帮我打些热水烹茶来。”
孙道玄也不应声,转头便走。武延秀没有怪他无礼,反笑道:“听说至柔得了个东夷人当助手,没想到竟是这般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