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宋夫人之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陷害后,众人分了工。眼见就要宵禁,薛至柔劝唐之婉今日就宿在丹华轩,但她挂心祖父,仍坚持要回尚书府,孙道玄便套了马车,由剑斫锋驾车送唐之婉回立德坊。
他两人离开后,薛至柔不知又遛哪去了。孙道玄见怪不怪,锁紧了院门,从深井里汲出一桶水,将铜盆放在磨盘上开始梳洗。抹了香灰的脏污头发被重新捋顺,假意的刀疤从清俊的面庞上移开,露出惹是生非的五官,连驻足梨树上的雀鸟都忍不住探头一观。
忽然间,身后厨房的门被打开,原是那薛至柔腹饿,去厨房翻吃食去了。孙道玄勉强睁开眼,冷冽的水滴顺着下颌骨滑落,湿漉漉的上下睫毛粘做一片,朦胧间什么也看不清,被厨房门板子一敲,趔趄就要摔倒。
薛至柔惨叫一声:“鬼打墙了!”下意识伸手去拉他,俯仰之间,两人气息挨得极极尽,薛至柔甚至能感受到孙道玄面颊表面的冷水正蒸腾起湿热的气息。
无月的夜里,有那么短短一瞬间,孙道玄似乎觉得眼前之人的双眼比最明亮的星子更耀眼。但也就只是那一瞬,下一刻,薛至柔便目放贼光地对他喊道:“你也发现了,是不是?”
这话像打哑谜似的,若是旁人早就懵了,难得那孙道玄接得上,冷冽的声音回道:“是,我也发现他们两人不大对劲。男女之间,若是清白,身体是不会那般不自觉地靠近对方的。”
薛至柔大拊掌,语气有些激动:“你说的不错,虽然只看见那一眼,我也能笃定他们之间必有**!”
“倒也不必说是**罢?”孙道玄语速慢慢,“纵便是你不看好,他们……”
“你可是话本看多了?都杀人了,左不成还让我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野鸳鸯罢?”
“杀人?”孙道玄终于开始意识到他们所说存在偏差,蹙眉问,“你说的……不是那剑寺正与唐二吗?”
“啥?”薛至柔仿若受到了惊吓,“我说的是死了的那宋夫人的丈夫与她那手帕交啊!方才在大理寺门口,你没看见他们两个身子都快歪到一处去了吗?”
那孙道玄到了大理寺,多少还是怕的。就算作了伪装,也不知会不会被突如其来放出的猎犬袭击,故而他前后眼都只顾着那剑斫锋,根本没有注意旁人,此时听了薛至柔这话,不由陷入了沉思。
而薛至柔比他更加困惑,不住问道:“你说剑斫锋那小子与唐二娘子的事可是真的?我不在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什么了?那小子是不是诓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