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洛阳鸿胪寺。
这老头儿方才便说寻处打坐,此时怕是不知道躲哪打盹去了。薛至柔正思量着去何处寻人,忽听一声“镇国太平公主驾到!”她眼前一黑,两腿一软,心下大叫糟糕,但也不得不转过身,随着众人齐齐向那阔步行来的华丽妇人行大礼:“参见殿下!”
镇国太平公主今年已逾不惑,保养得极好,望之不过三十许人,一身极为精致的齐胸襦裙,其上的刺绣亦是万金难得的蹙金绣,雍容华贵,气韵高雅,眉宇间的大气、英气与当年的则天皇后如出一辙,面对众人的谦恭,她不过虚让两下,便称乏往一旁的宿羽台歇息。
薛至柔隐在人群中,准备悄无声息离开,才走了三两步,便被太平公主贴身侍婢拦住:“瑶池奉,殿下有请。”
薛至柔心底嘀咕一声“又来”,面上却更加恭谨,亦步亦趋跟随那侍婢,一点也不敢放松。ъΙQǐkU.йEτ
宿羽台在凝碧池之中,四面邻水,唯有一条斗折回廊相通,薛至柔到达朱漆金门前,又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方得通传,入内行大礼后,方敢略略抬眼,只见太平公主正坐在织金软席上,微微蹙着细长眉,扬起下巴,示意她近前来:“瑶池奉,日前你与我府上镇邪的符纸不翼而飞了,崇简说恐怕不好,烦你得空再来我府上一趟,重新作法才是。”
太平公主乃唐高宗李治与则天皇后唯一的女儿,自高宗在世便极受恩宠,如今圣人李显继位,更是加“镇国”封号,食邑五千户,贵盛非常。今年开年后,她带着仆众自长安回到洛阳,据说是手抄《道经》,为仙逝的则天皇后祈福,实则多半是为了躲避亲侄女安乐公主的风头。自打薛至柔做了道学女冠徒,太平公主府上便怪事频发,惹得公主心悸不已,多次请薛至柔前往设坛镇压。
薛至柔匆匆一瞥跟在太平公主身后的俊秀少年,如何能不知这些怪事因何而起,又如何猜不到那前两日还好好贴在户门内的镇宅符是如何不翼而飞的。但她面上没有流露分毫,神色依旧极其谦恭:“殿下放心,叶天师近来得了几块泰山石,已然择吉日开了光,镇宅是最好的,待典礼结束后,至柔便报知叶天师,请他明日一早往殿下府上设坛。”
听闻有叶法善作保,太平公主暗暗松了口气,她毕竟见惯风浪,如何肯让人看出自己有分毫的畏惧,不过微微一挑眉,道一声“多谢”,摆手示意薛至柔离开。
薛至柔恭敬再行一礼后,退出了宿羽台,才转过回廊,便听得一阵脚步声,薛至柔微一偏身,果然见方才站在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