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身后那少年追了上来。
诸般事皆是他在捣鬼,薛至柔又如何不知道,白了他一眼,转身便走。那少年含笑追上,语带三分讥诮,拊掌道:“玄玄好生厉害,三言两语便让我母亲安心了,妙哉,妙哉……”
薛至柔头也不回,凝眉嗔道:“说了你多少次了,能不能别再叫我乳名!”
那少年也不恼,长腿跨上一步,便与薛至柔平行,只见他不过二十上下,生得很是清秀,眉目和善,纵然瞋视,亦仿若带着三分笑意:“好好好,瑶池奉,是我错了……今日这事还要多谢你,明**何时来我家?我派车马接你罢。”
这少年名为薛崇简,今年十九岁,乃太平公主与已故驸马都尉薛绍所生的第二子。当年薛顗涉嫌谋逆,其弟薛绍亦受牵连,饿死于河南狱时,太平公主正怀着薛崇简。公主与驸马情重,待这个遗腹子自然是万般宠爱,吃饭穿衣,甚至沐浴出恭,样样都有人伺候,导致他今时今日成了个四体健全的富贵懒人,但他也并非一无是处,对于音乐、书画等事极为精通,更因心性豁达而广结良友,则天皇后在世时,亲自想为这个外孙定亲,但未几则天皇后病逝,这事便也搁置了下来。
而薛崇简不喜洛阳城中的名媛淑女,倒是对从小只见过几面的薛至柔念念不忘。此番薛至柔回到洛阳,他便时常寻她,纵便旁人说她从事的行当下九流,他也毫不介怀。
薛至柔偏头瞋了薛崇简一眼:“太平公主府高门贵地,明日叶天师去,我便不去了。”
“那如何使得?这大半年来,我家的道场法事都是你做的,突然换了叶天师,那些小鬼欺生可如何了得?”
“薛大夫,你家宅为何闹鬼,符纸为何不翼而飞?只怕不是外来的小鬼,而是内鬼所为罢?太平公主会被你的小伎俩蒙蔽,我可不会,你……”
“嘘!”薛崇简见薛至柔揭他老底,忙示意她噤声,“旁事都好说,万勿让我母亲听见!”
镇国太平公主是何等身份,薛至柔从未想过攀附,更何况,她当真对薛崇简没有一点念想,早已与他说清,见他仍如此拙劣表演,又气又好笑:“你既怕你母亲知道,还是趁早收了手,这一次我会让叶天师叮嘱太平公主,将镇宅石放在卧房里,免得像那些符纸、桃剑似的,不是被你揭掉便是被你扔了……好了,我还有事,你快回去,仔细你母亲寻你。”说罢,薛至柔起身便走。
薛崇简顿了一瞬,又大步追上:“不是,玄玄,那桃木剑当真不是我扔的。”
见薛崇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