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阮世兄写信呢?”
“锡经,你说错了,这信……这信不是现在要给伯元的,是给你留着的……”朱珪好容易缓过神来,对儿子道:“伯元为官如何,父亲比你清楚,他现在正在守制,来年或补侍郎,或任巡抚,自非难事,可真正的难处,在于……在于五年以后。父亲清楚,伯元他当年升迁过速,早早得以登临高位,这些父亲是信得过伯元的,可其他人呢?这些年来,或许你没在意,父亲却早已有了耳闻,许多你这个年纪的郎中、员外郎,乃至京卿,对伯元都……都没什么好话,所以,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在皇上面前进了谗言,到时候皇上和伯元都分别多少年了,又怎么能完全信任伯元呢?这时候就……就要用上这封信了……”
“父亲,阮世兄人品学问如何,咱们都清楚,皇上再怎么说,也算阮世兄的同门师兄弟,那些小人嫉妒阮世兄,对皇上进谗言,这……就算确有此等事情,我想皇上也自会圣心明断,绝不会害了阮世兄啊?”朱锡经不解道,但话虽如此,朱锡经还是扶着朱珪,将父亲抬到了床上安歇。
朱珪渐渐调匀气息,也小声道:“锡经……有些事,你或许看不出来,但父亲能。皇上这些年,又怎么不想励精图治,再现盛世啊?可这几年,皇上都遇到了什么?两年工夫,罢免了四个总督,直隶又出了那么大的私印案,父亲看来,皇上对臣下的信任,如今已比不得从前了。伯元他……他办事爹爹是放心的,可官场之内,毕竟良莠不齐,皇上因为其他大臣之故,遇事迁怒伯元,你说这……这不是大有可能之事吗?伯元在外也有七八年了,京中又没多少人可以声援于他,所以,万一有了事,其实他……他比任何人都要……都要危险啊……”
“这,阮世兄的情境,果然这般危险吗?”朱锡经听着父亲之语,这时也已经相信了五六分。
“有备无患啊……”朱珪勉力调理着气息,又对儿子说道:“父亲是做过地方督抚的,所以有些事,父亲清楚得很。皇上或许才干不及高宗皇帝,可这力求再兴盛世之心,父亲是一直看在眼里的。那你说,国朝振兴,需要什么啊?要的是内外合力,君臣相谐啊?一件事,决定的是皇上,下面执行的却是督抚,若是督抚才干不济,又或者阳奉阴违,皇上再好的心,也办不成事啊。伯元他……他不仅是我的好学生,也是国朝之内,数一数二的外省柱石,我……我看得出来,伯元在浙江做巡抚六年,不仅是学生士人对他称赞有加,他每发一政令,都在力求落实,每有水利赈济之事,也务求钱粮用到实处,绝不给下面奸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