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可乘之机。这般实心为百姓做事之人,天下又有几个呢?若是伯元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对我大清朝廷而言,可是如失一臂啊……锡经,父亲受皇上重用,一世恩荣,早已不做他想,可正因如此,这皇恩,我也不能不报啊……”
“父亲,孩儿明白了。”朱锡经也点了点头,道:“却不知父亲需要孩儿怎么做呢?”
“你记住,若是伯元无事,便也罢了,若是伯元他不能坚守今日之志,竟有脏污之举,你也不用再去帮他。可若是伯元因为其他事,竟而意外蒙难,那这封信就有用了。”朱珪声音已经渐渐无力,可依然清楚,朱锡经自然牢牢记住:“一旦有此等事,你……你去衍生公府,把这封信送给他们,就说这是事关伯元身家性命之信,要他们……他们去找衍圣公。伯元和衍圣公是姻亲,有这份交情,再加上这封信,就可以……就可以……”
说到这里,朱珪终于没有了力气,却依然不舍的看着儿子,似乎是在告诉他,这封信定然可以帮阮元化险为夷。
“儿子记住了,有衍圣公相助,或许皇上可以对阮世兄网开一面。剩下的,父亲在信中已经写好了,是不是?”朱锡经道。
朱珪一时无言,只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这封信,孩儿一定收好,若是阮世兄果然有事,孩儿也自会竭力相助。”朱锡经对父亲答道。
“如此……就好了……”朱珪看着自己最后一件事终于交待完毕,也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若阮元无恙,嘉庆和大清天下无恙,即便自己离世,也自可从容而去。他后半生颇信佛老之道,是以外事交待过后,对自己身后之事,反而别无奢求。
身为帝师,官至宰相,如此人生,又何必汲汲言利呢?
嘉庆十一年十二月初五,体仁阁大学士,阮元的乡试恩师朱珪,在京城宅邸中安然去世,享年七十六岁。嘉庆听闻朱珪死讯,也亲临朱府致奠,以报师生之恩,并赐朱珪谥号文正。
也正是这一年,先前主讲诂经精舍,对阮元初任巡抚多有襄助的王昶,也以八十三岁高龄,于虎丘家中逝世。这一年对于阮元而言,也依然是一个被哀痛笼罩的年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