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武进士。阮承信担心阮元自幼生长在扬州府城,不识籍贯所在,便多带他来看看。
这时正值清缅战争结束,又临近年关,仪征官员为庆祝天下太平,特许百姓得以放灯。阮元父子到得江边一带,只见灯火通明,五彩花灯争奇斗异,江上船只,如云生蚁聚,确是一片盛世风景。
灯上所画,多是些西厢、红拂之类民间故事,阮元少时所读之书尚未涉及,不免问起父亲。阮承信倒是不忌讳说部故事,对这些民间之事所知甚多,便一一为阮元解答。父子间游玩正是尽兴,忽然远处一个声音大声响起:“盐船着火了!”
阮承信听得这话,顿时一惊,看着声音传来之处,果然有隐隐红光泛出。眼看不少人都往江边赶去,便也抱了阮元,去江边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江上火势渐大,等阮承信父子赶到近处时,已是一片火海。
盐船平日仅在江上航行,多半质量并不高,也没有多少防火用具。而仪征江面,又是南京和扬州关联之所,一时大量盐船在此聚集。这一场火下来,江上盐船毫无防备,顿时纷纷起火。不满半个时辰,长江已成了火海。
沿江民众越来越多,可也没人愿意去救火。
阮承信找来一个路人,问道:“兄弟,这火烧得这般大了,也……也没人去救吗?”
“大哥是外地人吧,这里的规矩也不懂的?”路人看着这场大火,似乎并不稀奇。
“我常年客居外地,多年不回仪征了。”阮承信籍贯在仪征,倒也不愿说自己是外地人。
“这火灾啊,原本都是巡河的守卫来负责。”路人似乎很了解这些,说起来如数家珍:“可这平日也没什么灾祸的,大家太平日子过惯了,那些守卫平时,也只看他们吃喝玩乐,防火救灾的事,就没那么伤心了。反正事后报一个火势过盛,扑救不及,也就罢了。若免了他们的职,又要找人,也是一般的慵懒,还不如用旧的。”
“那,平日民间就没什么办法?”阮承信还是很难相信。
“守卫不让啊,若是咱们平时自己去救,那不是抢了人家的生意吗?若是真有胆大的,真去救火了,没得几日,这些守卫就会变着法儿纠缠他们,直到他们再也不敢,或者干脆搬出去。日子长了,咱也就不敢动弹了。”
阮承信听完,不由得连连叹息,火势大到这般局势,便是守卫来了,恐也难救。只得眼见一艘艘盐船在火中爆裂倾覆,一袋袋精盐沉入江中,与长江融为一体。又过得半个时辰,守卫终于渐渐赶到,救了一阵火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