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但是能够随口说出先贤的论述,足以说明这位年轻国公非常擅于思考。
庆元帝的表情截然相反,满面苦涩之意。
他当然知道裴越引用的是前魏大儒贾端所著的《大政篇》,然而他所面临的局面又岂是几句道理能够解决。如果他像裴越这般大肆屠杀,恐怕睡着之后再也见不到次日的阳光。
裴越仿佛能猜到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或许觉得自己有各种各样的难处,可是恕我直言,这些年你自身摇摆不定出尔反尔,才是南周短短几年间走到亡国这一步的根源。如果你能早早闲置冼春秋这个野心家,让方谢晓全权主管军务,不采用所谓制衡各方的帝王之术,然后坚定与我朝修好的决心,利用这段时间支持徐徽言推行变法,未必会出现今日之结局。”
庆元帝脸上显露浓重的灰败之色,低声道:“想做便能做到?”
裴越正色道:“不做肯定败亡。”
庆元帝长叹一声,渐渐收起心中的愤懑,凝望着面前年轻人平和的目光,缓缓道:“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一直沉默的韩公端开口说道:“国公之意,希望陛下能接受这个结局。”
庆元帝自嘲道:“朕现在还有反对的资格?”
裴越平静地说道:“如果陛下愿意真心配合,至少能保住太子的性命。”
庆元帝悚然一惊,旋即又生出一抹不敢置信的热切,喃喃道:“伱是说我们还能活着?”
“当然。”
裴越点点头,然后坦率地说道:“陛下或许不信,我虽然不掸于杀人,但绝非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暴徒。除去战场上无可避免的厮杀之外,平时我所杀的人都有取死之处。至于陛下和一众皇室成员,哪怕只是出于安抚南境人心的考虑,我也不会举起屠刀。”
庆元帝无法不相信这个理由,他想了想说道:“你究竟想让……让我做甚么?”
裴越举起两根手指,道:“其一,请陛下亲笔写就一封降书,并将南朝疆域图册和人丁黄册附于其后。这份降书必须加盖陛下的天子六宝之印,同时我会让人誊抄多份,送往南境各地大城张贴公告。”
庆元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裴越这是要从根子上挖断大周朝廷的正统,同时更加方便收服各地人心。毕竟连皇帝陛下都已经归降,下面那些人再坚持抵抗也失去了大义名分的支持。
裴越不以为意地道:“作为回报,等陛下及皇室众人去往大梁京都之后,我会从中说项,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