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里……
要去哪里。
“齐悯慈!”季淮初在身后大声叫她的名字,她跑得那样快,快到他来不及反应,他一路狂奔去追她,却总是差一点抓到她。
她迟疑了一下。
就一下。
季淮初终于,抓到了她的手,他的身体带着颤抖,从后抱住她。
抓到了。
“宝贝,不跑了可以吗?”季淮初的感觉到疲惫,“我害怕我抓不到你,我求你了。”
为什么要这么卑微呢?
为什么要抓住她呢!
许多的为什么萦绕在大脑里,却变成空茫茫的一片,她吞咽着唾沫,仰着脖子,像是一只被拎上岸的鱼,氧气耗尽了,她快要死了。
痛苦的窒息攥住她的喉咙,她感到一种横跨时空的悲哀。
那悲哀埋在遥远的昨天,埋葬了二十年,被曝晒在阳光底下,仍旧鲜血淋漓。
她被季淮初抱在怀里,像是依偎着一棵大树,她的脖子几乎要崩成一条直线了。
他难过地叫她:“宝贝……”
她的脸上漾出一丝苦笑,那苦笑越来越大,她终于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呜咽。
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眼泪滂沱而下,像是被父母遗弃了的小孩,哭到声嘶力竭。
世界化成冰淇淋从天幕上流淌而下,她脚踩在软绵的奶油里,黑箱子被烤成巧克力,鱼在天上飞,鸟在水里游,她死在昨天,又在今天复活,万物逆转,无可救药。
“为什么哭?”季淮初哄着她,“能告诉我吗?”
她的世界好像在一瞬间崩塌了,连季淮初都感觉到一丝绝望,她好像一瞬间打算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管了,她甚至不想要他了。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是这样的,他只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是一点慰藉,随时可以丢弃。
他们之间全靠他坚持。
只要他一松手,他们之间顷刻就会想沙山一样崩塌。
齐悯慈哭完了,扭曲的一切逐渐归位,她的理智归拢,冷漠更添冷漠。
>她说:“我想把孩子拿掉,我没有做妈**能力,我也没有做好一个妻子的能力,我觉得很痛苦,比任何时候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