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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有个相机,那相机里有很多免免的照片,记录了她的成长,照片里,很多时候都在海边,沙滩,棕榈树,有时候蓝天白云,有时候狂风骤雨,她喜欢赤着脚,低着头,大步从沙滩上踩过。
或许是画面太过温馨,很少人会在意,她好像很少抬头去周围的景色,也很少像其他小孩子那样跑来跳去。
她被送去贵族的私立小学读,那里的老师总是和颜悦色的,祁免免却总是惹事,她无法安稳待满一节课,有时候上着课,就偷偷溜出去了,老师们起初还试图制止,请家长来解决问题,但后来发现家长责怪老师监管不力,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她不管了。
她并不算孤僻,有时候会和别人一起玩,但她性格很执拗,比如自己想玩的东西,无论别人怎么劝说她都不会让出去,比如挨骂,她会直接动手,如果挨打,她只会比别人更狠更无情,其他小孩子顶多是抓脸和抓头发,咬人之类的,她却会攻击薄弱的地方,比如肚子、鼻子,甚至更危险的地方……
慢慢的,就没人跟她玩了。
大概有一两年的时候,她的行为夸张到老师和家长都担心她会早早地进去少管所。
然后季淮初就出现了。
他比她要高两届,并不能时时刻刻盯着她,而且他也不过是一个少年人,自然也无法真的起到管教的责任。
只是他偶尔劝说她之后,会发现她有一点点小小的改变。
没有人耐心地教过她什么,爷爷教她最认真,却只是把她教得无法融入社会。
父母把她当做累赘,并不深究爷爷教了她什么,只是埋怨她不受教,好像把一切推脱给秉性,就可以免去教养无力的苦痛。
老师把她当做被家长惯坏的小孩,害怕惹麻烦,唯恐避之不及。
季淮初就像一个完全的旁观者,他对她的某些行为也感觉到厌恶,可偶尔,又沉溺于一种“普度众生”的情怀里。
——今天阻止了一个坏小孩做坏事,世界因此更美好了。
少年人天真的赤诚,和愚蠢。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她偶尔会很厌恶他,恶作剧一般捉弄他,大约是没触到他的底线,他并不大放在心上。
再大一点,她就很少做分寸外的事了,她其实是个很守规矩的人,以至于显得有点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