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一善染心,万劫不朽(1 / 3)

穿的欢天喜地粉妆玉砌的小姑娘,立在满是冰冷刑具的牢房门口,仿佛春天驻进了冬天里,未艾方兴与日暮穷途格格不入。

“阿叔,”她又唤了一遍,带着少许不知所措的慌张怯怯问,“你们……在做什么?”

小姑娘清清亮亮的瞳仁里映入刑架之上刀光血影,素日里泰山崩于前亦能岿然不动的欢喜没来由慌了神,就好像由人拔光了伪装,将鸢肩豺目穷凶极恶的肆虐模样**在了怀真抱素玉洁坦白的赤子眼中,莫名生出污糟对上无暇的羞愧感。

他微微侧头,用余光瞟着还未来得及将短匕收回的番子,面无表情,“咱家东缉事厂里养的都是一群死人么,连个孩子也能随意乱闯?”

番子被他语气里夹杂的瘆人寒气吓的止不住哆嗦,半点也没有方才执刀割断人脖颈脉管时的猖獗。

没等刑架之上的番子跪地回话,立在门口的小姑娘率先出声,她说:“阿叔莫恼,不怪旁人,今儿个大娘带阿兄和我入府瞧四儿叔,我趁着他们屋内叙话的功夫偷溜出来玩,没曾想迷了道儿,误打误撞摸到了这里来。”

言及此处,小姑娘顿了顿,略作迟疑后,绞着手指头迟疑般的问,“阿叔,你们……是在杀人吗?”

在那道稚嫩童音一遍接一遍唤出的“阿叔”声中,欢喜坚如磐石的心肠一点一点柔软,他撑着四出头官帽椅扶手站起,迈开脚步缓缓走向站在刑房门口的小人儿,离得近了,微调身形,直到宽大蟒袍下的这幅躯体足以挡住小人儿投在鲜血淋漓刑架上的目光,方才停住。

已经被瞧见了,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许是出于破罐子破摔的暴弃心理,欢喜轻轻“嗯”了一声,坦坦荡荡承认,“我们是在杀人。”

只这一句,小姑娘那双漂亮的眼睛倏忽红了,殷桃小嘴向上嘟起,俨然一副即将放声嚎啕的架势。

欢喜有些手足无措,他压了压身子,注视着面前小人儿将声音尽量放的柔缓,“不许掉金豆子,阿叔又不杀你。”x33

什么都不说倒还罢了,他这话一脱口而出,小姑娘蓄在眶里的眼泪忽而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瞧见对方如同受了天大委屈般的哀哀模样,欢喜慌了神,他抬起指尖慌慌张张去擦小姑娘颊上的泪痕,却又在快要挨上的时候想起自己手腹寒凉,复赶忙收回,将一只掌心贴着另一只掌心搓热了肌肤,才再次伸出去,轻轻擦拭干净小姑娘那张被泪珠子晕花的面颊。

“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