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厚,陛下他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毛澄不知道该怎么劝。
大明皇帝朱厚照的手段,十分凌厉。
他对付人,总是喜欢拿着大义、利益、感情来压人。
梁储现在是进退两难了。
他必须明确大明心学和两宋心学、大明理学和两宋理学的区别。
这里头,交织了梁储本人冲撞皇帝的赎罪,学派的利益、大义,以及他若是写差,丢的是整个学派的脸,士林非议,门人菲薄,都能让他身败名裂。
身败名裂之后,他的利益也会受损。
甚至师生情谊,以及一堆乱七八糟的因果。
都可能成为杀死梁储的刀。
封建儒学,不仅是厚重枷锁,更是游戏规则。
所以毛澄知道,梁储现在一旦写出来,选择了白沙学派的未来,就意味着心学内部就会开始分裂。
要知道,心学从来不是一条完整脉络的。
白沙学派开启了明代心学浪潮。
之后又有陈白沙的徒子徒孙,不同派系,相互交织,才组成了如今大明欣欣向荣的心学。
梁储选择白沙学派的未来,言明两宋心学和大明白沙学派心学的不同,就意味着吐故纳新,正式成为独立的学问,甚至会有不少本就看两宋心学不舒服的人,开始放弃借古言今的需求,转为自己写书籍。
比如朱厚照。
他跟王守仁搞出来的《儒学辩证法》,若是放在此前的朝代,绝对是邪典。
但现在,皇帝支持,那没事了。
同时《儒学辩证法》,更是王守仁几十年学问的积累,并非一朝一夕拼凑,而是有着相对严谨的逻辑。
所以王守仁当为大贤。
毛澄看着梁储,不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倘若真的选择忠孝道义,不肯辱没本门,心学分裂,就在眼前。M.
南边那群士大夫妄图统合,殊不知学问这种东西,本身就不存在统合的能力。
有人观花,有人目叶,亦有人看风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梁储吐出浊气的时候,说了朱厚照的话。
“诶?”毛澄闻言一愣,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叔厚,你真要这么做?”
“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梁储苦笑,“想要开海,必须北疆没有威胁。所以,必须想办法让鞑靼和瓦剌封贡,不然别说五年,陛下在任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