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卢荫溥、那彦成,还是自己见过的一切学生,没有一个人认可曹振镛,尤其是这次北上,卢荫溥和那彦成更是连番劝告自己,对曹振镛需得加倍小心。可道光却让自己和曹振镛一并主持会试,这样的安排,真的能够让自己人尽其用吗?
阮元辞别道光之后,便也回到了衍圣公府中暂住。想着自己很可能数日之后便要入闱,这一次便没有提前前往扬州会馆与学生会面。但其余的官员往来却自不少,尤其是这一年多有后学因阮元七旬大寿,主动前来拜谒,几日间阮元却也见到了不少故人。这一日王引之和汤金钊也再次前来衍圣公府,虽说阮元不能直接去见应考后学,但二人与阮元会面,总也能将外城之事告知一二。
只是看到王引之,阮元却也想起,就在上一年间,王引之父亲王念孙终因年迈,以八十八岁高龄病故。这样一来,王引之自然也少不了要归家守制了。想到这里,阮元也不禁向王引之宽慰道:“伯申啊,我知道,怀祖先生虽说得享遐龄,可终是你的父亲,他这一走,深治汉学的宿儒,却又少了一个啊。你回高邮之后,也自好生休养,切莫因为此事,竟伤了身子啊?”
“老师,学生……学生知道的。其实学生今年也六十八了,这一去,若是身子实在不济,或许也就要致仕了。学生这一辈子,仅历礼工二部,虽说取录生员,整顿部务,学生自觉尽心,可朝廷关要之事,总是不能参预多少,老师如今也只是协揆,尚不能再进一步,如此一生,也终觉遗憾啊?”王引之也向阮元感叹道。
“伯申,为官者各司其职,朝廷方得盛治,天下方能太平。你几次主持科举,选取名士犹多,在工部严明法度,节裁冗费,这些都是功绩啊?难道做官一世,就非要外任督抚,内入枢廷,方能算得上有所作为吗?”阮元清楚王引之一直有匡扶朝政之心,历任各部,实绩却也不少,只是他治学之名太盛,以至于政事之长,反而不为外人所知,便也如此宽慰他道。
“老师,若是如今执掌枢廷之人是老师,伯申自然不会有此念想,可这一连十三年,朝廷首辅,不都是曹振镛吗?”汤金钊想到多年来人事变迁,也向阮元叹道:“这些年学生也看得出来,言官御史、各部司官之中,敢于言事之人,有志更革积弊,在朝堂上一展抱负之人,可是一点都不少了,但那曹振镛呢?越是这样的人,他越不用!定庵的事老师应该知道啊?他早就当了这许多年内阁中书,原本想着只要有了进士功名,自当点翰林、入六部,不再做中书那般案牍之事了。可不想三年下来,定庵竟还是内阁中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