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天下人口日增,这贫寒百姓,自然也一日比一日多了,每有水旱之灾,朝廷要么只能拿出数倍于往昔的钱粮去赈灾,要么……就终有百密一疏之处了。河南那边,我听说已经连续大旱了两年,其实今年皇上也下了旨,蠲缓滑县民赋,也给河南拨了不少钱粮放赈,可是依然不够啊,我在河南的朋友也跟我来了信,说起九月之际,开封等府确实进行了放赈,可滑县在黄河之北,朝廷还没有顾及到那边,这大乱就已经成了。他们还告诉我,不久之前,陕南一群木工,因为雇主也遭了灾,没有粮食发给他们,竟闹出了暴动……唉,究其根本,还是乏食之故啊。如今这滑县旦夕可复,但以后呢?天灾,总也是逃不过的难题啊。”
“阮大人、孙先生,后学想着,这其中或许也有教化不立之故啊?”丁晏也在一旁补充道:“后学想着,这所谓天理教无生老母、应劫之说,在我们看来,不过荒诞无稽之语,可为什么那些流民百姓,竟果然有许多人相信呢?若是各处府县,可以宣明声教,彰圣贤之道,百姓又何以受奸人这般言语蛊惑呢?所以慎伯兄所言不错,眼下官府之中,庸碌无为之辈,实在是太多了。”
“官场之事,你等所言……罢了,毕竟我也是朝廷命官,该做的事,我自尽力去做。”阮元听着诸生之语,却也不禁多了些感慨,可自己限于身份,却也不能多言,也只好补充道:“可是这人事当尽,天命却也不能不看啊,若是之后数年,天灾仍如这几年一般,百姓眼看乏食,前途未卜,难免会有铤而走险的念头啊。如今……也只能企盼来年风调雨顺了。”
天灾人祸交并之下,想要根治时弊,谈何容易呢?
不过,也正是从这时开始,民间敢于言事之人,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半月之后,滑县也传来了捷报,嘉庆十八年十二月初十,那彦成集中大量重炮,对滑县进行猛烈轰击,终于攻破了滑县。天理教反清战争在持续了三个月零三天之后,彻底宣告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