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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我听说,现在这位大清大皇帝,他的爷爷在位之时,就已经把**籍废掉了啊?”看来特纳在中国十多年,很多事还是清楚的。
“废了?你这话说的,怎么就和三岁小孩一样糊涂?”蔡牵冷笑道:“朝廷的制度废了,所以呢?所以那些人心里的高低贵**,也就一并废了?笑话!那些岸上农人小贩,眼看着咱们和他们以前一样,多少咱们以前不能做的事,现在一点点可以做了,他们看着才恨得牙痒痒呢。平日做活做不过你,就骂你**人,平日做生意赔了钱,说是钱都被咱们**人赚去了,还要让我们把赚了的钱给他们分一半。县衙门里那些做官的,更不管事,哼,他们又怎么管得了这些?他们用衙役,使唤百姓当差,还用得着那些人呢,那你说咱们打官司打到官老爷那里,有几个官老爷会向着咱们?咱们有些人,也想着既然**籍都废了,那咱们也去当差不就好了?后来咱们才明白,有这样想法的,统统都是蠢货!只要衙役里有他们的人,他们就有一万个理由,能把他们的人塞进去,而咱们的人,在那里连一个月都干不了,成天看着他们,他们眼里心里,写的都是**人两个字,这样的日子,还不如上船痛快!”
“难道,大王你当年也是……”特纳听着蔡牵言语,似乎明白了什么。
“想听啊?想听你也喝一口。”蔡牵一边说着,一边把特纳那瓶酒也打开了,塞在特纳手里。特纳不知这种酒味道如何,当即饮了一口,还未完全入肚,便只觉辛辣刺鼻,忍不住大声咳了出来,一口酒倒是被吐出来了一半。
只是,这一口酒喝了下来,特纳却依稀感觉,这瓶酒里,或者说蔡牵这艘船上,竟似有另一个世界一般,一个毫无规矩,残暴成性,却又……无拘无束的世界。
“哈哈,你还能喝下不少啊?”蔡牵看着特纳狼狈之状,竟也笑了出来,看来,特纳这第一口酒,还是让他非常满意。接着,蔡牵也逐渐不再对他掩饰,径自说道:“你猜的没错,老子当年,就是个同安船上的渔户,咱们以前,被官府叫做‘蜑民’,在岸上人看来,咱们就是这世上最卑污不堪的一群人。咱们没有房子,每日便在船上过夜、吃饭,老子我当年,也是生在船上的。但这又怎么样?有了船,老子在这片海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些人有房子,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呢,他们就不想想,他们的一辈子,早就被捆在那房子上了!你说,是一辈子只走过三五里路好啊,还是有个船,可以四海为家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