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个该下地狱的……异教徒吗?”蔡牵饮下一口酒后,似乎对这个西洋人更多了几分兴趣,竟主动与他攀谈起来。
“那是……那是因为,上帝看你还有忏悔之心,所以派我来这里,指点你走向正途,你……你要是不肯皈依天主,洗心革面,那你一定会下地狱的,我……我是你最后的希望。”特纳看蔡牵并无先前自己印象中,海盗那种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渐渐鼓起了勇气,依着寻常传教之语,对蔡牵应辩道。
“那你说的阿尔什么的异教徒,他们之所以该下地狱,就是因为……他们不相信你说的天主上帝?”蔡牵又问道。
“那……却也不是,他们在教义之上,不过误入歧途,若是还能做个善人,我想……未必就要进地狱。但海上的所作所为,他们……和你一样。其实,就算是信天主的,若是如你这般肆意把别人财产劫为己有,恐怕……恐怕也要下地狱。”特纳想着这时第一要务,乃是尽量劝说蔡牵信奉天主,是以地狱之事,自己说的也宽和了许多。
“那**凭什么是我下地狱!”不是听到这里,蔡牵却突然一声暴喝,紧接着,蔡牵又饮下一大口酒,对着特纳骂道:“若是你要老子下地狱,那老子告诉你,这岸上那些种田的,做买卖的,他们统统都该死,统统都该在老子前面滚进地狱!也罢,到了那一天,老子**不过就是个**人,地狱,有什么不敢下的?!倒是那些个岸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老子想要看看,他们进地狱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子?!”
“大王,这……”特纳听着蔡牵之语,却也一脸茫然,不觉问道:“大王,你生气归生气,为什么……为什么要叫自己**人呢?我在中国也过了十多年了,**人两个字,不是骂人的时候才用的吗?”
“**人?哈哈,你毕竟是个洋人,中国的事,有的是你不知道的吧?”蔡牵看特纳无意与自己争吵,却也平复了下来,对特纳道:“我说的**人,不是用来骂人的,而是这里,这片海上,从来就有一群人,他们在官府的户籍册子里,就被写作**人!一个人,若是生来就是**人,他不能当官,不能经商,只能打一辈子鱼,或者在岸上烧烧水,帮人剃头,又或者婚丧之事,给人吹拉弹唱。而**人做的这些,在岸上的人看来,都是天经地义!他们想不给钱,就不给钱,想骂你一顿,就骂你一顿。你去官府,官府也从不给我们这些**人半分好脸色看。那你说,难道我们这些人,果然就是天生命**,果然就应该活得低人一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