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您呢?您可曾想过这些银子来之不易?百姓完税,尚且不言辛苦,我等为朝廷办案,又怎能稍有不快,便即呼求供应?又怎能得了供应,便即肆意用度,竟将生民疾苦,府库亏空,都弃之不顾了呢?”
“阮侍郎,您这还是第一次出来办案啊,您看看咱这些下面的人,要不,您自己过去问问,若是这些馈赠,我们一概不收,开支用度,也如你所言能省则省,那他们,还愿不愿意继续办事了啊?”看起来,广兴对阮元劝告之言是全然不屑一顾了。
“即便如此,侍郎也应以公私先后之道劝诫于他们,却怎能一味顺从他们呢?”阮元继续争辩道。
“阮侍郎,听你这番言语,这一千两银子,侍郎拿的不痛快啊?”广兴冷笑道:“不然,阮侍郎就把这一千两自己退了回去,后面的事嘛……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如何?”
“广侍郎,这一千两,我可以捐给侍郎和下面办事之人。只是这样的事,在下希望,侍郎还是不要再做了。”阮元也诚恳地对广兴道:“侍郎一家累世卿相,阮元从来敬佩,先高文端公,从来清俭,勤于河道之事,阮元少年之时,便曾闻文端公疏治南河,虽弥留之际,仍不忘河工要务。令兄书文勤公(名书麟),我曾有一面之缘,只觉文勤公清廉之下,自有一番古大臣之风度。是以阮元自与侍郎相识,便一向仰慕侍郎,侍郎生于如此累世名门,自当承继先公风骨,以公廉为立身之本,以勤能为办事之要。是以阮元今日,眼看侍郎滥用公帑,开支无度,也实在……实在为侍郎一门痛心!广侍郎,阮元不忍侍郎家门竟有不端之事,是以今日真心与侍郎一言,还望侍郎以文端公文勤公为楷模,如此亡羊补牢,时犹未晚!切莫失了为官之本心,竟至……竟至悔之无及之日啊?”
“行了吧,阮侍郎,就算你说得都对,那又有什么用呢?也罢,我知道,你做京官时日太少,做京官那起早贪黑的日子,你也快忘光了吧?若你也和他们一样每日在京里做官,好容易有个出外审案的机会,阮侍郎,你或许就不会这样想了。阮侍郎,无论怎么说,你对家父家兄,总算还有这一点诚敬之念,今日我也不与你啰嗦了,你自回去吧,该办的事,我一一去办便是了。”看起来,广兴还是不愿改变自己的态度,甚至在他看来,能给阮元这最后的尊重,便已是破格为之。至少这时的广兴,还不知道自己这般态度,将会在未来为自己带来什么……
阮元看着广兴终是难以规劝,再与他争辩也是无用,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