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阮元心意,信中内容,无需为更多人所知。毕竟给广兴送礼这种事,在阮元看来,始终是不雅之举。
但孔璐华也清楚,阮元若不是事先轻信广兴,便绝不会中了广兴圈套,这也是一笔无可避免的开支。而且,这也是阮元第一次恳求自己,不得不对外送出如此馈赠。十二年来仅此一次,或许,自己更应该欣慰才是……
总之,不出半月工夫,伊秉绶给阮元那一千两酬金,便原封不动的到了开封府的山陕甘会馆之内。
“哈哈,阮侍郎,您这千两馈赠,今日是终于到了啊?”广兴看着阮元愿意出钱给自己,既是得意,也少不了几分傲慢,忙对阮元道:“剩下的事,侍郎就放心吧,咱下面的人啊,也是懂分寸的,侍郎都愿意出资相助了,那哪里还有不办事的道理啊?阮侍郎且看着,不出五日,这河南前后所有案件,就能全部结案啦!”
“是吗,既然如此,或许我还得感谢广侍郎了?”阮元犹是克制,对广兴冷笑道。
“怎么,阮侍郎,看你今日这样子,难道……侍郎还另有指教不成?”广兴仍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广侍郎,你我同为侍郎,这指教二字,我是说不上的。只是,今日确实另有一言,还请广侍郎听在下一句才是。”阮元看着广兴如此贪婪骄奢,又怎会再将他视作可以共事的好友?只是想着嘉庆中兴之志,想着广兴终是世代重臣,三代皆有宰辅,实在不忍看着他如此堕落下去,便也对广兴道:“广侍郎,这直省巡抚,我也是做过几年的,平日开支如何,我心里有数。不说别的,就单说这红心纸一项,我在浙江六年,抚院一年用纸开支也不过十几两,可侍郎您办了这一次案子,仅这用纸一项开支,就有近三十两之多!广侍郎,您一个劲儿地说纸用差了,皇上不会满意,可我在浙江,每次上疏言及开支之事,皇上的态度都是一样,便是不急用度,能裁则裁!皇上历来宽仁,又怎能因为用纸稍差了一丝半点,便即怪罪于我等呢?此外,侍郎属下之人,每日在这会馆,饮的是上等美酒,吃的是山珍海味,每有出行,又必要用最好的车马。广侍郎,似您这般挥霍无度,这一趟案子办下来,河南一省,要出多少银子,才够您这一趟的开支用度?您觉得这些下属官员,出京多有不便,可您有没有想过,这河南官府为了支持咱们审一次控案,所用银钱,大多也是从公帑而来。这银子出在何人身上,难道不是河南这千万百姓身上吗?多少百姓一年劳作,不过为求对上完税,对下温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