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大了,这兴学之事,学生怎能……”阮元听着钱大昕也想帮自己兴建学舍,不禁担心起他身体情况来。
可钱大昕却摇了摇头,忽然之间,目中充满了期望,道:“伯元,这兴学之事,并非你一人心愿,其实也是老夫……不,是天下有志于圣人之道的读书人所期待的大事啊。老夫这些年来,也经常到一些地方书院讲学,所见所感,颇为黯然,眼下海内大半书院,都仅有八股课业,唯以科考为能事,至于通经重道,一概不问。可你不一样,我听渊如说过,你建这书院,凡八股举业之学,一概不授。所学根本在于经学,此外训诂、诗文、天算、地理,亦有兼容并包之念。圣人之学本就广博,所以,非如此兴学,不足以彰先贤之道,非如此兴学,不足以养心怀天下之大才!伯元,你办学之念,本也是老夫平生所愿,那老夫为这书院尽一份心力,又有何不可呢?伯元,老夫自忖一生为官治学,止于修身齐家,可你这兴学为政,却是治国平天下之道!老夫若能以这风烛残年,为天下后学,再做一些帮助,老夫心安,老夫得偿所愿啊!”说着说着,钱大昕也不禁心绪激荡,竟险些掉下泪来。
阮元听着钱大昕之言,也自是说不出的感动,他自然清楚,钱大昕虽也是进士出身,久经官场,可一生所为都限于翰詹学政,并未担任过主政一方的治民之职。钱大昕一生治学,首在“实学”二字,可他不涉督抚州县之职,这“实学”便只能修明于己,却不得造福于民众了。故而他看着阮元做了巡抚,一时大有作为,也是真心感念,想着自己一生学问,终于有了可以继承,可以用之于民的后学。既然如此,再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反倒是自己过分谦虚,竟不察师长心意了。便回拜道:“先生高义,学生不胜钦佩,先生愿意助学生兴办这书院,学生自当顺遂先生之念才是。只是这书院眼下初创,尚无名字。若先生不弃,还望提点于学生。”
“伯元,这是要我为书院取个名字吗?”钱大昕见阮元同意了自己相助之事,心中自是快慰,便道:“我听你和渊如都说过,这书院,应该兼容六艺,兴办实学。但归根到底,还是以经学为其根本。既然如此,便称之为‘诂经精舍’,以彰尊经之义,你看如何?”
“先生之名,正合眼下海内学人彰明经学,以兴圣道之念,学生也觉得,实在是没有其他名字,可以出于其上了。那从今日起,这书院便依先生之意,称为‘诂经精舍’了!”阮元在这个名字上,倒是与钱大昕一拍即合,二人心念相通,自不觉相视而笑。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