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隐隐觉察木村蒹葭堂有挑战自己之意,但对于这些古籍,自己均是了如指掌,又怎能轻易落败?当即回道:“木村先生,在下在国中也多见《孝经》注本,自称郑注孔注,可其中言语,往往有与其他史料大异之处。山井先生所据《孝经》,其中言道孔安国曾与伏生论及《古文尚书》,可据《史记》所载,孔安国生于汉文帝之末,汉武帝时方得成年治学,而伏生于文帝之时,便已九十有余,故有晁错寻书之事。按此年月,孔安国绝难见到伏生,想来是伪注之人不识史事,故而露出了马脚。其实在下与孔府亦曾有过来往,若此书真是孔安国所注,在下自当为孔门后人欣喜,又怎会力主伪作之语?然交情之上,尚需实事求是,是以在下有此伪作之论。”
木村蒹葭堂仍欲还口,可程赤城却在此时心念微动,忙陪笑道:“各位都是精于儒学之人,若因学术之争伤了和气,岂不是得不偿失?阮孝廉,老夫今日午宴,已备下了,还望钱大人、阮孝廉一同进餐才是。在下家中有从日本带来的味增汤,口味甚是鲜美,还正要等二位赐教呢。这学术之言,就暂且搁置下来,二位意下如何?”
阮元倒是无意纠结于此,与钱楷相视一番,觉得留下进餐也无甚不妥,便答应了程赤城,二人先随仆从去往饮宴之处了。木村蒹葭堂看着程赤城,不免疑道:“程先生,我正有话想与那秀才说,你却为何要打断我?”
程赤城笑道:“秀才?哈哈,只怕此人身份,远非秀才可比啊。那位钱大人守制之前,在朝中做到五品,可这位阮孝廉风度言语,可绝非寻常秀才所能及,甚至我一时看起来,他倒是比钱大人更有风度呢。老夫查过钱大人同科进士,正好有一人便是姓阮,此人升迁之速,乃我大清仅见,入朝九年,便已做了从二品学士,眼下正在浙江做学政呢。不信,你且来看看?”说着从身后取了一册《缙绅录》翻到浙江一页,上面提督学政之名,便是阮元。
木村蒹葭堂听着,也一时不敢相信,道:“程先生,这秀才姓阮,学政也姓阮,倒是不假,可仅凭这些,你也不能说他二人便是同一人啊?”
程赤城道:“他二人是不是同一人,对我而言,也不重要,只是他神情言语如此,若说只是个秀才,那也太屈才了啊?更何况去年这位阮学使,迎娶了衍圣公府的孔圣人之后,这件事我们浙江通省皆知。他方才又说自己与孔府颇有渊源,这样一来,老夫也不得不有些怀疑了。哈哈,老夫本无意结交官府,学政也有三年之限,即便是同一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