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肠辘辘的走回去,赌局还在继续。
狱卒们的大呼小叫声在天牢回荡,与犯人的惨叫哀嚎一唱一和,如同诡异又和谐的交响乐。
李平安看了眼赌桌,原本大赢的孙差拨,输得没了一文铜钱。
反之输了不少的王差拨,身前的碎银子铜钱堆成小山,大杀四方,少说赢了二三十两。
孙差拨目露凶光,盯着摇骰子的瓷碗,仿佛要抽刀将它砍碎。wap.bΙQμGètν.còM
原本打算早些回家的李平安,见到这般情景,默默的坐在一旁,在上司心情极差的时候请假,说不准就成了出气筒。
卯时左右。
轮班的狱卒来了。
天牢分为白班和夜班,各自值守六个时辰,每个月调换一次。
当然,牢房安危与狱卒关系不大,真正负责值守的是五千禁军,常年驻扎在天牢唯一出口处。
李平安与同僚告辞,走出了天牢。
立冬刚过。
阴云密布,朔风刺骨,零零散散的雪花顺着风吹入脖颈。
李平安塞了塞衣角,一路穿过金城坊、安定坊,来到自家庭院所在的兴化坊。
大雍朝京都一百零八坊,以北面皇城附近几个坊市最尊贵,紧邻的东城最是富裕,天牢所在的西城多**业,至于南城坊市就是贫民窟。
兴化坊在西城,上下班需走两刻钟。
路过刘记汤饼。
李平安闻到了羊肉汤味,再也耐不住肚饿,撩开门帘进去。
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寻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张伯,来碗羊肉汤,四个烧饼!”
“平安来啦。”
老板兼厨师的张伯是个憨厚壮实的汉子,店铺与李平安家距离不远,当年李父下了值没少来喝汤。
很快。
张婶端着羊汤、烧饼过来,额外送了碟咸菜,笑着说道。
“平安今儿吃得比以前多,大小伙子就该这样,多吃身子骨才能壮实。”
“多谢婶子。”
李平安将刀放在桌上,拿起刚出炉的烧饼,就着羊汤呼噜噜吃进肚里。
一连吃了三个烧饼,饥饿感方才消失。
这时。
窗外传来噗通声响,李平安抬头望去,街对面躺着个衣衫褴褛的人,分不清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街上行人步履匆匆,远远避开倒地者,生怕沾染了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