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常理来说已经是钱老爷子和方婕的唯一选择,利益最大化,风险最小化,但世事无常这个词汇陈庆之比谁都来得理解深刻,钱子项老奸巨猾,天晓得有没有留有后手杀手,既然没得谈,彻底谈崩,在他看来陈浮生接下来就断然没有好果子吃。拿人钱财受人恩惠,当然不是图占人便宜,得替人消灾,虽然说搭上性命有些不值,是亏本买卖,但陈庆之不犹豫,也不后悔。
“浮生,替象爻找个好男人,我先谢谢你。”陈庆之一根烟即将抽尽,脸色越来越决绝冷冽,像一把出鞘的景颇刀。
陈二狗没有把那柄阿拉斯加捕鲸叉交给陈庆之,也没有让陈庆之站起身,而是笑了笑道:“你这条命没理由这么快死在这里。我也不想就这么逃回去看她,我只想将来带着她去上坟的时候风风光光的。”
陈二狗第二次踏入钱家。
已经够谦恭的身子这一刻在陈庆之眼中愈发伛偻。
陈庆之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这个东北爷们苦苦前行,眼睛微微酸涩,缓缓站起身,骁勇无匹的白马探花使劲抹了一把脸,喃喃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真不知道哪个男人能做你的父亲。”
那一晚,除了钱子项和陈二狗两个当事人,谁都不知道谈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但局势激突跌宕的南京以陈二狗成为钱方两家新代言人的结果落下帷幕。
而且白马探花陈庆之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一点,陈二狗做这些,只是为了有脸回去见一个女人。
南京,无关凄凉,无关悲壮,在一个年轻男人的隐忍和崛起中,大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