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面看到这种躺平坐视蝗灾蔓延的官员站在眼前,还是觉得脑门一阵充血。
“只怕用不着放纵大户兼并,今年河南也是流民遍野呀!大将军还真是想得多了!”刘培吉叹了口气,他向北面看了看:“只能指望河北那边真的能喂饱这么多张嘴了!”
呵斥完汴州刺史,刘培吉拒绝了对方预备的晚宴请求,登上了四轮马车,一路继续向东而去。他这趟离开长安,抚慰河南蝗旱诸事,在路上就仔细考虑过了,以长安眼下的状况,自己离开其实是一桩好事,无论将来谁是赢家,自己只要把这桩差事办好了,都是更进一步的凭借。所以他下定决心,先尽快把各州县跑一趟,把蝗灾的第一手资料弄到手,然后再拿出方略来。
“郎君!”外间传来护卫的声音。
“什么事!”刘培吉抬起头来。
“前头有流民聚集,要不要绕过去!”
刘培吉探出头来,只见前面不远处人头攒动,怕不有六七百人,看装束应该是逃荒的流民。刘培吉想了想:“不必了,我们过去吧,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刘培吉一行人过去了,那伙流民纷纷下跪,不论男女老少,清一色衣着破烂,满身尘土,脸上刻满了绝望和恐惧,看着从四轮马车里出来的刘培吉。
“起来说话吧?都起来吧!”刘培吉道,他能够看到每个村民都饥疲交加,他不想这些可怜的人还跪在地上回答自己的问题。
流民们听了纷纷挣扎着起身。一位老者要靠人搀扶才能站起,另一个六七岁女孩则维持跪姿,好奇的看着一身绯袍的刘培吉。
“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培吉指了指老者,通常来说年龄最大的人也是这群人的领袖:“你们这是去哪里?”
“俺们遇上蝗灾了!”老人答道:“满天的蝗虫飞过来,大白天里看不到一点阳光,地里的禾苗,院子里的桑树,什么都啃的干干净净,就和剥了一层皮一样。大伙儿觉得活不下去了,只能逃出去找条活路!”
“那你们为什么不扑打这些蝗虫?”刘培吉问道:“就看着这些虫子把一切都啃光了?”
“那可不敢呀!”旁边一个老妪赶忙摆手道:“听庙里的沙门说,这些蝗虫是天上的神虫,若是乱打乱杀,惹怒了菩萨,只会降下更多灾害来呀!”
“神虫?更多灾害?”刘培吉皱起了眉头:“什么庙的沙门说的?”
“就是长门寺!”旁边有人妇人道:“那寺庙里的沙门可灵验呢,说啥啥就灵!可不敢得罪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