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从车中出来,看了看他:“看见了?这又不是什么有趣的地方,非要跟来做什么?”
昨晚她一回房就被他缠上了,说想来看一看这里。
今日只好带他过来了。
李砚是从教书先生那里听说了这事,北地民事正兴,先生说不可闭门读书,也要多看看窗外事,他便央了姑姑带他同来。
其实也有其他心思。
“我想看看姑父在做的事,自上次之后许久未见他,心里总有些不安。”他说着,就又想起伏廷去找他时的情景。
栖迟摸了摸他的头,轻叹:“与你无关,你何时能少想一些,我倒还高兴。”
李砚听了便不说了。
新露自车上取了帷帽过来,栖迟戴了,走去前面。
这种垦荒都是大片的,百姓众多,因而各处都有专人守着,这里也不例外,田边建了简易的棚舍,供往来查看的官员歇脚的。
她一走过去,便立即有人迎了上来。
不是罗小义是谁。
“嫂嫂今日怎么又来了?”
栖迟说:“来帮你们不好?”
“好啊!”罗小义打心眼里觉得好,他嫂嫂上次短短来了一趟,记起册子来可真是太快了,算东西又快又清楚。
但他还记着伏廷的话:“就怕太辛苦嫂嫂了。”
“无妨。”她心想恰好能在这上面帮帮忙,又不是什么大事,能累去哪里。
罗小义便将她带进了棚舍。
……
伏廷过来时,就看到棚舍里,女人坐在那里,握着笔记着东西的样子。
他松开马缰,低头走入。
一旁罗小义张嘴就想叫他,被他一个眼神制止。
本想与他解释一番是嫂嫂自愿来帮忙的,也没能说,默默出去了。
栖迟记得专注,毫无所觉,直到眼前册子已翻到底,才说了句:“该换新册子了。”
一只手捏着本新册子按在她面前。
她看见那只手,和手腕上紧束的袖口,抬眼看过去,才知道身边站的是谁。
伏廷看了眼那册子:“你从何处学的算账?”
宗室之中的女子,学的多半当是琴棋书画女红描红之类的,不曾听说有算账这一类。
栖迟说:“我打小便算术学得好,如今不过是半学半用罢了。”
前半句是实话,后半句是编的。
伏廷似是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