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一抹金光洒在屋檐上,奉天殿的大门开了,朝堂里头空空荡荡,朱红色的梁柱挺拔如松,那一座无数人都趋之若鹜的皇位似乎立在最深处,幽静、庄严。
满朝禽袍的文官们像往常一样,于四面八方,赶来上朝。
而正在门口集合的时候,忽然一位穿着常服的太监走了过来,扯着公鸭嗓子喊道:“皇上近日,为繁忙国事所累,略感微恙,患疾在身,故罢朝数日,责令上下臣工,皆可以奏折形式呈报各地事宜,钦此。”
“这位公公,皇上他究竟怎么了?”
吴淳夫诧异的望着眼前的那宦官问道,周围一众其他阉党们也都围了上来。
“就是太忙,所以病了。”
“唉哟,这可如何是好啊?”
崔呈秀眼神严肃不已,又问:“太医那边儿,怎么说的,是什么病,知道吗?”
“并无大碍,只是一时的急火攻心,气血逆行而已,短暂调养,避免动气,就可以恢复过来。”
“嘶——”
“皇上向来好脾气,为何此次会如此动怒?”
有小官吏马上轻声道:“听说前日皇上刚抓了老国丈进昭狱,没准儿,是和周皇后俩口子拌嘴吵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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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皇后哪是这种性格?”
“何况老国丈惹上的是叛国之罪,一旦落实,便是死罪,周皇后知书达理,不可能不知道是非好歹,孰轻孰重。”
“定是另有其人,做出惹皇上生气的事。”
话语之间,无时不刻透出一股浓厚的敌意,众多阉党们的深恶痛绝、刻意针对,已是明目张胆的展现在了众多清流官员们的面前。
脾气大点儿的,一甩拂袖便就愤然离场。
脾气小的,也不敢招惹,转身就走。
只剩下一位脾气倔的,礼部尚书周延儒,仍然站在那儿没动。
他的身后,站着一众礼部和其他各部的官员们,也都没有离去,而是站在这里。
“可悲可叹!”
“一国之君,岂有不上朝的道理?”
“为躲避过错,置之天下于不顾,真乃是昏君中的昏君!”
“有这样一个不负责任,刚愎自用的暴君,天下何以得太平,大明何以谈中兴?”
吴淳夫眼神不悦的盯着他,“周延儒,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连皇上也敢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