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爷腾出一只手,关紧了窗户,阵阵冷气随之消散。
屋内用着地炕,又另放着一个炭盆,本已极暖,身上还裹着景王爷的氅衣,被热气熏着,脑子昏昏沉沉,就像是做梦一样。
见我安静下来,景王爷轻轻松开我,将我身上的氅衣脱下,担忧地唤我:“阅微?”
他的眼圈儿亦是通红,我想起来他也没娘了,这样一想,我的眼泪串珠似的滚落,但我却不哭出声了,只趴在案上默默流泪。
月光清亮,隔着窗纸都能照进来光。
我用手指在案上画着圈,声音哑哑地说:“我从没有想过,会再见不到我娘,虽然我知道生逢乱世,他们过得定不容易,但凭我娘、赵叔、林姨**本事,还有离家时带的家当,他们怎么也能平平安安活下来。”
“我努力攒钱,月例一文钱都不舍得花,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找到他们。我还托曹千户和吴大哥帮我寻亲,还借着曾经救过你性命,求你找我娘他们。”
“连赵兴都放弃了,我从来没放弃过,我还觉得一时找不着不要紧,一天天,一年年找下去,总是能找到的……是我错了,我总觉得来日方长,却忘了缘分深浅,终有散时,我娘……亦是会与我……天人永隔。”
我扭过头,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的身影,哽咽道:“景淮,我再见不到我娘了。”
说完,不禁放声大哭。
他伸臂拥住我,我趴在他的肩头,哭得不能自制,几度想停都止不住,那哀伤悔恨如浪潮滔滔不绝,每次涌来,就心中绞痛难言,只能张口咬住他的肩,用力地咬,用力地咬,方能稍稍驱散巨大的哀恸。
门帘掀起,菱花领着竹青进来。
我收起我**绿松石念珠,对竹青道:“快坐吧,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原该我去找你的,但我受了风寒,不好出门,只能劳烦你跑来一趟了,菱花,快斟茶来。”
竹青忙道:“凌姑娘真是折煞竹青了,我抬脚就过来了,姑
筆趣庫娘有什么事只管吩咐。”
我轻点了点头,菱花端茶进来,竹青仍恭敬地站在那里。
“你倒是坐下来吧,不然咱们怎么好好聊啊。”我声音哑哑地道。
竹青只得斜坐在椅子边上。
我咳嗽了两声,轻声说:“我娘……是两个月前走的,你去……去我家时,是什么情形?”
“当地是一个小渔港,地段偏僻,所以没有战乱之祸,凌家的宅子在当地算是数一数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