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回过神来,立即垂首端了茶喝。
“好!”
房内突然响起景王的声音,我不防备,心中一惊,忙敛住心神。
只听他又朗声笑道:“快去给杨公公、吴将军备纸墨!”
他的嗓门较平时大了许多,隐有轻狂放浪之意。
来不及多想,柊茗过来取了几张纸和两支笔,又伸手恭朝着吴公子的方向示意道:“你去给吴将军备好。”
我忙走过去,低眉垂首跪坐在吴公子案边。
铺好纸,搁了笔墨,正待起身,听见景王爷嚷着说:“你留下伺候吴将军笔墨!”
我知是对我吩咐,忙起身行礼应了声“是”,复又跪坐下来。
景王爷笑道:“两位试试本王这墨,乃珍藏的老墨,如今市面上很难见到这等原料纯粹的墨了。”
大太监杨德寿嘿嘿一笑,尖着嗓音道:“素闻景王风流多才,是顶有名气的富贵闲人,我等成日里俗务缠身,哪里懂这些文房四宝?王爷既说好,那必是极好的。”
谈笑间,他身边的宫女已开始研磨,而柊茗在为景王准备着。
我也取了墨条,专心为吴公子研起墨来。
待快要磨好时,吴公子朝常将军恭声道:“不知将军要留什么字?”
常将军放下茶杯,略想了下,摸着下巴说:“今夜有雨,又是睡在寺中,就留“雨壮士威”吧。”
话音刚落,便听景王爷拍手叫好,笑道:“大将军真是谦虚,还说不通翰文,出口便是佳词!有劳吴将军快快写下来吧。”
我腹内狂笑,面儿上却极力维持波澜无兴,暗想:“竟不知他在应酬时是这样一个浮滑的马屁精。”HTtρs://Μ.Ъīqiκυ.ΠEt
又想到,怪不得他不让给常将军备笔墨,反而是给副将预备,原来这常将军是一介粗人,只怕是字都不会写,这才请吴公子代劳。
吴公子取了笔,执笔写了两个字,忽团了团丢开,我不得不附身为他重新铺纸。
他尚端坐握着笔,在我身子倾到他眼前时,他拿眼珠子盯了我一眼,那神情分明是问我怎么在此处,我也朝他盯了一眼,在腹内说:“我为何不能在此?”
他从鼻腔中嗤出气来,扳起面孔,凝神写起字来。
先写了常将军的字,搁在一旁后,凝思片刻,落笔写了两个字。HTtρs://Μ.Ъīqiκυ.ΠEt
那墨确是浓淡适宜,落纸如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