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来人正是临淄王李隆基,时年二十五岁,乃相王李旦的第三子,当今圣人与太平公主的亲侄,生得身高体健,英俊拔群,人称“李三郎”。平素里他爱打马球,常去梨园听戏,甚至欢饮达旦,与舞姬傩人大跳胡旋舞,十足不务正业,几乎要让人忘了则天皇后在世时,将他过继给英年早逝的太子李弘为嗣子的事。李弘曾被唐高宗李治追封为皇帝,则天皇后对李隆基的看重自不必说,若是地下有知,看了他如今的模样,不知是否会略感失望。
薛讷年少时与故太子李弘万般要好,故而与李隆基亦十分相熟。私下无人时,李隆基唤薛讷一声“伯父”,与薛至柔亦是相识多年,情同兄妹。
薛至柔方才便看到了李隆基,两人还颔首打了招呼,彼时他并没有寻她说话的意思,怎的此时却说寻她半晌了?想必是来帮她解围的,薛至柔悟到这一层,忙接口道:“殿下可是为了明日为嗣直祈福之事?下官亦有些细节,需要与殿下商榷。”
“既然殿下有要事,末将便先辞一步。”薛讷向李隆基一礼,望了薛至柔一眼,转身向新罗使臣处走去。
仿佛头顶疏散了乌云,薛至柔浅浅舒了口气,神色恢复了几分俏皮,向李隆基叉手一礼:“多谢殿下。”
“数年没见,如今到底是大了,懂规矩了,竟也知道行礼?”李隆基笑道,“不过你不用谢我,方才是武驸马眼尖看到你和你父亲似有争执,才特意提点我来解围的。”
武驸马便是指安乐公主驸马武延秀,他果然还如从前那般,像个兄长一样,照顾他们这些小伙伴,薛至柔一偏头,即刻在人群之中找到了与人闲话的华服男子,冲他叉手致意。武延秀则笑眯眯地冲薛至柔颔首回应。
他这副老好人模样,惹得薛至柔又想起薛崇简所说安乐公主与那什么孙道玄,再望武延秀时,总觉得他脑袋上虚罩着一顶绿帽子。薛至柔生怕自己目光里流露出几分不合时宜的同情,忙转向李隆基道:“嗣直祈福的典礼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殿下且放心。前几日我给嗣直编了个福禄手串,明日一道带来。”
李隆基含笑允道:“那孩子胆小,又有些认生,旁的法师他都害怕,唯独跟你亲近些,明日只能有劳你了。”
“哪里哪里,你们不嫌弃我这半桶水的女冠,我便万般荣幸了。对了,明日吉色为赤色,忌穿戴金银首饰,殿下可别忘了。”薛至柔见父亲正与新罗使臣交谈,着急开溜,忙与李隆基道别,“我便先回灵龟阁准备去了。”
“哎,至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