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才悠悠转醒,左肩上重新包扎好的伤口和屋内熟悉的摆设都在提醒他,他已经回了荆州。
屋子里没有旁人,安安静静的几乎能听见自己清醒的呼吸声,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仿佛那山谷的混战和野猪岭的追杀都只是一场梦,可当**高热昏迷在山洞的感觉又是那样清晰。
屋外依稀传来人声,江屿偏过头朝紧闭的房门看去,他想叫人问问燕七如何了?他又是怎么回的荆州?
下一刻房门被打开,林玉度一马当先,身后跟着一个捧着托盘的小厮,那托盘上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林玉度看到江屿醒来不禁大喜,“可算是醒了,若不然我可是要给弟妹报丧了。”
江屿强忍着疼痛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却一个不小心扯动了伤口,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嘶——”
林玉度一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着江屿靠坐起来,又往他后腰塞了一个枕头,才在床头坐下,“你呀,你呀!不就是说了你一句吗?怎么,好容易捡了条命回来,就又要同我拼命了?”
“我怎么回来的?燕七呢?”江屿直接过滤掉林玉度那一箩筐废话,早前不熟的时候还以为此人是个有名臣风范的大儒,后头熟了才知这人私下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也不知平日在人前是怎么伪装的。
林玉度知道江屿如今放心不下,将当日燕七徒步从野猪岭背他到荆州的事说了,又道,“难得你手下还有如此忠义之人,且放心,大夫说他水米未尽,脱力晕厥,静养歇息便好,倒是不妨事。这不,今早醒了就一直在屋里守着你,卢衡书对他颇为欣赏,方才已经派人传他过去说话。”
江屿愣了片刻才若无其事道,“燕七武艺好,跟着我算是埋没了,若能跟着卢将军,也算是他的造化。日后立了军功,也算是出人头地了,我只有为他高兴的。”
“行了,你心里有数就好。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趁着这药还热着,快些喝了吧。”说着,林玉度将药碗递给江屿。
江屿用未受伤的右手接过,拧着眉头将苦药汁子一饮而尽。
林玉度将碗放回去,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屋门“吱嘎——”一声从外合上。
林玉度低声道,“卢衡书在野猪岭寻了你一天一夜就回了,王爷得知以后又派了两百人进山去寻,想来是看重你的。车队遇袭,粮草被劫,虽说王爷并未责怪,可你到底是运送粮草的主官,该有的请罪必不可少,却也不能真的请罪,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