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过是个下人倒也不用那么多费口舌。
然后他就将药轻轻的放了下来。
已经开始提笔写字的张居正,闻到了这一丝飘过来的药味儿,本能的皱了皱鼻子。
“……”
“臣每自思惟,高位不可以久窃,大权不可以久居。然不敢遽尔乞身者,以时未可尔。今赖天地祖宗洪佑,中外安宁,皇上颇有太祖之风。”
“如今鸿仪巨典,一一修举。圣志已定,圣德日新。朝廷之上,忠贤济济。以皇上之明圣,令诸臣得佐下风,以致升平,保鸿业无难也。臣于是乃敢拜手稽首而归政焉。”
写到这里,张居正又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手里的毛笔也跟着碰到了宣纸。
“这一封奏疏已经是不能用了,你再去南京六部衙门为我寻一道来。”
张敬修看着被污了的宣纸有些踟蹰,“父亲,要不然改日咱们再写吧。”
张居正沉声道:“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做了,那就必须要做到最后。”
“你且去,我写完这些就回卧房休息养病。”
听到了自己父亲言语中的妥协,张敬修这才放下心来。
“离开的时候把书房门也关上。”
随着张敬修的离去,这偌大的书房又只剩下了张居正自己一个人。
在他离开京城的这一年多里,大明发生了很多大事,而他张居正都没有来得及参与。
有时候张居正仿佛就像活在梦里一般,他万万没有想到,当年顽劣不堪的潞王,竟然成为了一位明君圣主。
困扰大明百年的南寇北虏竟然已经全部被靖平……
全天下推广的商税,也让大明的国库前所未有的充实起来……
但是有些问题,令张居正百思不得其解。
天子将自己派到江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是为了将自己支开朝堂,然后掌握大权吗?
但天子又将南方六省的军政财大权又尽数交给了自己,如果对自己有猜忌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拥有这无与伦比的权力呢?
新一年的大朝会,天子不允许自己返回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天子真的忌惮自己,又为什么将所有弹劾过自己的官员尽数贬官、而且还为自己加封上柱国和太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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