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大学士、军机大臣云云,或许对你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甚至你能够在直省久任督抚,本王看来,反而是一件幸事呢。”永瑆也向阮元劝道:“本王当年也做过军机大臣,后来的事你也清楚。但有一件事本王倒是明白得很,国朝与前朝不同,不仅有了直省督抚,而且督抚是真的位高权重,朝廷大事,决于军机处,但却是督抚在做,而且,一名总督之下,那可是两三个省啊。这般此消彼长,宰相……也不过只是朝廷之中一处要职罢了,哪里还能像唐人宋人那样,真的去统领百僚,无所不揽呢?说实话,本王反而羡慕你能出去做督抚,你如今在广州,距离皇上远些,反而能够自己做许多事,你真的进了军机处,做了大学士呢?且不说别的,如今曹振镛地位就在你之上啊?本王听说,这曹振镛最善于揣摩上意,凡事顺着皇上的意思办,这方面你可不在行啊?你想想,在军机处里,总是有个比你位置更高的人与你处处掣肘,这样的日子,你以为真的就比做总督更好吗?”
“是啊,伯元,你在广州,可别因为这些官场之事,竟而伤了身子啊?”铁保也在一旁笑道:“你看如今江南孙中堂,办的还是总督的事,也加了协办大学士,或许有一天你也能得到如此殊荣呢?只不过嘛……如今朝中大臣大多高寿,你想要加封宰相,可能要多等几年啊?”
“老师,学生如今总督两广,恩荣已足,至于这宰相之位……学生尽人事,听天命吧。”阮元确实并不执着于宰相之职,但回想自己为官三十年的升迁之路,却也隐隐有些遗憾。
“哈哈,话说回来,瑟庵可是在南书房教过皇上呢。伯元,你之前受两世皇恩,或许从来只以为尽于职分,便即无愧于心。可那之后,却是皇阿玛从来知人善用,仁宗皇帝跟你也算师出同门,他们都很清楚你秉性才学,所以才能委你重任,但如今皇上与你来往似乎不多,你若是依然抱着之前的心思做官办事,本王担心皇上会误会,甚至贬抑于你啊?”永瑆也向阮元补充道。
“是啊,伯元,皇上的事,你……你若是之前来问问我,或许那日奏对,也会有所不同呢?”汪庭珍自从当年误解阮元,又被阮元宽恕之后,便即下定决心,如果阮元有难,自己一定竭力相助。之前刘凤诰一案他便已四处奔走,这时想起阮元或许尚不了解道光,便主动为他说明道:“皇上读书的时候,我是在南书房主讲过几年的。皇上论天赋或许不如仁宗皇帝,但为人品性却还不错,与人说话从来客气,并无盛气凌人之感。若是皇上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