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郑康成,唐之孔宪公、韩文公,自也是一时名士啊?另有一事,我说来你且试思,这许多作注作疏之人,或许确是如你所言,不得道统,可他们相距圣贤的时代,要比朱子更近啊,即便道统之事,一无所取,难道这音韵训诂之言,也都是一无所取吗?要知道,这文字之本义,只有越接近圣贤之人,方才越容易了解啊?”阮元当即答道。
“阮大人,后学王魁,有一事想请大人赐教!”眼看陶山面露犹豫之色,似乎觉得阮元之言也有道理,不想再与阮元辩论,又有一名学生站立而起,向阮元问道:“大人,后学听闻,大人对朱子所言静坐修身之道,从来多有议论,大人认为,这静坐修身不过禅宗小道,并非圣人之本意,可静坐修身之言,朱子从来说得清楚!大人却是为何,竟要于这静坐修身一事之上,与朱子有所龃龉呢?”
“王生员,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另有个问题,也请你思考一下。”阮元丝毫不加犹豫,答道:“你既是生员,想来先贤经典自已熟读,你且回想一下,圣贤之言,有哪一句曾经提及修齐治平之事,是需要靠静坐修身来完成的?这静坐修身之语,从不见于三代古籍,可见成修齐治平之事,这静坐修身之事,有亦可,无亦可!朱子言静坐修身,这不失为一种养德之法,若是你以为不错,那自然可以奉行,但你再想想,你一个人的静坐修身,再怎么反躬自省,对于外人而言有何用处?既然对外人无用,那这修身之法,便只可称为‘德’,而不可称为‘仁’了,修仁德之业,可以通过静坐,却不能只依赖静坐啊。需数人之间,相与行仁恕之事,方才可称之为‘仁’!怎么样,我说得也有道理吧?”
“大人,后学黄凤,有一事向大人请教!”
“阮大人,在下吴子祥,有一事请大人言明!”
……
如此又有前后六人,相继向阮元问起汉宋之辩,阮元一一应答,以示自己推崇汉学,然根本与宋学无二。这些学生本来对《四书五经》之外的先秦经典便知之不多,听阮元这样一讲,便也渐渐清楚,阮元所言之法,更容易阐发圣贤之道,而阮元自始至终又没有一句诋毁朱子之语,学生之中,竟也渐渐沉寂了下来,其他二十余名学生各自沉默,竟是不愿再与阮元论辩了。
只是阮元却也清楚,那个真正图谋不轨之人,这时却还未出现。
“阮大人,后学从来听闻阮大人为政之余,不废学问,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这南昌府前朝有王阳明,今日又有阮大人,果然是卧虎藏龙的宝地啊。”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