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因为圣贤道统,一以贯之!”杨易听阮元这样一说,才隐隐发觉,阮元学问之高深远在自己意料之上,或许他对于宋学之言亦自精通,可即便如此,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孔圣之语,传于曾子,曾子之道传于子思,子思再传孟子,这便是朱子所言道统。由此可见,阐明道统,便需集四子之书,这《大学》是曾子之意而门人述之,《中庸》是子思论道之言,自然应该独立成书,与孔孟并立,以示道统相承了。”
“说的不错!圣人之言,曾子得其精要,既然如此,阐明曾子之语,便是发扬道统了,你可认同我这一句话?”阮元忽然问道。
“这……正是这个道理。”杨易不知其中详情,便随口应了阮元。
“好,那你看我这部书吧。”阮元一边说着,一边也从身旁取了一册书来,对杨易道:“杨易,这部书名字叫做《曾子十篇注释》,若是你不知《曾子》,我且为你言之。《大戴礼记》之中,本有《曾子》十篇,所载亦是曾子之言,我清楚道统之立,关键在于曾子,是以我曾耗数年心血,注《曾子》十篇于此,那你且说说,我为曾子之学加以宣扬,这……算不算发扬道统呢?”说着也将那部书展开了,让府学诸生看得清楚。
杨易虽是生员,可所知之书亦只《四书五经》,他知道《十三经》之名,可其它公羊、仪礼诸部便未能看过,这《曾子》十篇出于《大戴礼记》之事,他竟是全然不知,更不知阮元亦曾为此书作注。一时听了阮元解释,当即愣在原地,心想阮元之言,果然自成体系,言之不差,沉吟半晌,知道自己学问远不及阮元,只好答道:“这……大人确是承继道统之人,是……是在下才疏学浅了。”
阮元自然清楚,杨易第一个站出来和自己辩论,便多半不是其中主谋之人,只是受人蛊惑,一时误解了自己,便也示意他坐下。很快,又有一名生员站起来道:“阮大人,后学陶山,有一事却是相请阮大人解释清楚,杨兄方才说圣人之道,在于朱子《四书》,这大人已经承认了,这道统断绝,时隔千年而复振之事,大人也承认了。那大人岂不是已经承认了,这《十三经注疏》乃是不得道统之人所言所注?既然如此,大人刻这部书下来,却还有何用意?”
“陶生员,这朱子之功,我是从来不敢有半分否认的。只是有一件事,却也需要你先想一想,亚圣之下,儒学虽是失了道统,可千年相传,其间聪明才智者有之,皓首穷经者有之,即便他们不得道统,难道凭着千百年的心智积累,竟不能有一二裨益之语么?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