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手中接过了纸笺和笔管。很快,纸笺最后便多了一行字,诸女过来看时,乃是:
回看屏上寒梅影,半幅横斜落砚田。
“古霞,你这一联对得真漂亮啊。”谢雪看着唐庆云这最后一句,也不觉对她赞叹道:“方才看书之姐姐颈联,本想着意境开阔如许,这尾联却要以何为意,方能将全诗收尾。不想古霞‘梅影’一句,正好收束全诗,丰约自如呢。看来啊,这作诗之事,我是比不上你的了。”
“怎么样,夫人,我这尾联作得不错吧?现在是不是也该品评一番,论个高下啦?”唐庆云对孔璐华得意道。
“好啦,古霞,咱们平日作诗啊,要说有那么一些互不相让的心思,却也是好事,若是大家都不思进取,又怎能写出好诗好句呢?可咱们也要清楚,这高下之事,不过次要,咱们学诗之本,竟是为了什么?乃是自诗文之中,观其意境所在,用以修身养性,最后乐在其中啊?今日这诗,咱们几个作得都不错,又何必强论高下呢?倒不如啊,咱们就这样看着咱们自己写得诗,或许啊,其中别有一番趣味呢。”不想此时,孔璐华却劝住了唐庆云,对三女如此说道。
刘文如、谢雪、唐庆云听孔璐华说得也有道理,便又凑在了一起,一同看向诗笺上自己和其他三人一同写出的文句。四女看着自己的结晶,想着若是没有身旁的伙伴,便做不出这首诗来,这样的诗句,方才更加难得,情谊至深之时,也自然会心一笑,安享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
不知过了多少时分,忽然莲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夫人,开封那边又有信到了,这次老爷似乎有件要事,想让夫人早些回信呢。”
“什么事啊,不想夫子出门这才两个月,竟学会了打哑谜不成?”孔璐华也一边笑着,一边走到门前接了信回来。只是看着信中内容,竟也多了一丝忧虑,过得片刻,忧虑之下,却又泛起了几分笑意。
“嘻嘻,夫子还真是天真呢……”
“夫人,夫子信里写的是什么啊?”看着孔璐华神情有异,刘文如也主动上前问道。
“嗯……没什么啦,夫子他……遇到了些小麻烦,很快就能解决的。”看起来,孔璐华也清楚阮元心意,信中内容,无需为更多人所知。毕竟给广兴送礼这种事,在阮元看来,始终是不雅之举。
但孔璐华也清楚,阮元若不是事先轻信广兴,便绝不会中了广兴圈套,这也是一笔无可避免的开支。而且,这也是阮元第一次恳求自己,不得不对外送出如此馈赠。十二年来仅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