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毕竟也都……都六年了啊。”阮元想着,却也不禁感叹了起来,道:“六年来,我一直严于定制,从严查吏,想了这许多办法出来,今日也终于……终于使这浙江风俗,能为之一变了。”
“不错,中丞在浙江这六年,兴利除弊,力革陋俗,虽有大灾,百姓却依然安心。在下看来,也是数十年未有之事了。想来中丞那赔补亏空之事,如此循序渐进,自然可成。对了,里堂先生,中丞这许多为政之事,在下看来,都觉得不仅可为浙江一时之法,甚至成为日后一世之法,亦不为过。先生久在抚院,可有将这些事都记下来啊?”吴康成也向焦循问道。
“这个就不劳先生多心了。”焦循不禁笑道:“伯元身边之人,多有记录军政要事者,他那个叫阮亨的表弟,一直将伯元政令存录瀛舟之中。还有几个诂经精舍的学生,也多为伯元记事,看来这些兴利除弊之法,想让后世知晓,也并非难事了。”
“里堂,你这是过誉了。为官治民,从来都是有治人无治法,所谓学者生,似者死,先人立法定制,难道就没有想过其中竟有弊病吗?只是那时这些积弊尚未出现罢了,或许时间久了,我这些办法,也就又会被人寻出可乘之机,若后人一味因循,那对于浙江政事,便是有害而无利了。”阮元也自谦道。
“哈哈,还是中丞想得清楚啊!”吴康成也对阮元称赞不已。
“伯元,里堂先生?太好了,这么快就遇到你们了。”就在这时,阮元等人面前竟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再走得近些,各人也看得清楚,果然便是杨吉。只是这时杨吉见到阮元等人,却只有一二分喜色,除此之外,尽是忧急之情,杨吉也不多说,走得近前,便对阮元道:“伯元,小恩公他……这几日忽然高烧不止,眼看情况是有些……好在我方才出来大半日,就遇到了你们,咱们赶快回去吧。”
“你说什么?爹爹他……”阮元听着阮承信忽然病重,也是一时如同五雷轰顶,半晌说不出话。还是吴康成身在局外,尚为清醒,忙对杨吉道:“这位朋友,你出门之时,可备了马过来?”
“我倒是……不过伯元,前面三里就有个驿站,我手中还带了些钱,要不然,就先找他们借两匹马,咱两个快些回去。”杨吉道。
“这……好吧,里堂,你陪着吴先生回去吧。爹爹既然病重,我绝不能再拖延了。”阮元心急之下,也就同意了杨吉的建议。
“好,伯元快些去吧,剩下的事,有我在呢。”焦循忙点头道,看着硖石镇之事尚属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