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特已经很疲惫了,手指夹起香烟,忽然间他发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赫尔特努力令它安静下来,可手腕还是颤抖个不停,另一只手勐地扼住手腕,这一刻颤抖才平息下来。
长久的平静后,赫尔特冷不丁地笑了出来,先是脑海里的阵痛,然后是幻觉,随后是逐渐丧失对肢体的掌控。
赫尔特对此很熟悉。
当初,他的父亲就是这样死掉的,到最后父亲已经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力,肌肉全部干瘪萎缩,就连呼吸都需要仪器的帮助,倒在病床上再也未能爬起。
肉体化作了监牢,囚禁着几近疯狂的意志。
仔细想想,自己也快活到和父亲一样的年龄了,这一切也该来了。
再怎么以太化的躯壳,终究是有着凡性所在,无法彻底豁免先天尘世的疾病。
赫尔特不在乎这些,他只担心自己的女儿,担心艾米丽。
艾米丽出世前,赫尔特一直诚心祈祷着,但依旧无法扭转那个可怕的命运,艾米丽与自己一样,都患有幻祟症。
赫尔特没有继续想下去,他放空了大脑,拿起床边的照片,看着其中的合影。
只有在看到这合影时,赫尔特才会感到久违的宁静,也只有在合影的注视下,他才能安然入睡。
眼皮变得沉重了起来,就在赫尔特昏昏欲睡之际,陌生人悄无声息地迈入了室内,就在他将要靠近赫尔特的一瞬,床上的赫尔特苏醒了,刺耳的风声刮擦着耳膜,金属与金属高速碰撞,撕扯出一道转瞬即逝的火弧。
“又是你……”
赫尔特红着眼,安然入睡对于赫尔特而言,是一个极为奢侈的词汇,可陌生人的到来搅乱了安眠。
陌生人嘲讽道,“起的真早啊,赫尔特。”
赫尔特收回长刀,紧接着他的身影开始坍塌,失去物质的形态,转而化作一团不可触及的阵风。
刹那间,密集的刀割声不断,破碎的残影轰鸣作响,仿佛有一场微型风暴正在室内酝酿,冰冷的金属随风而动,几秒内噼砍出千万击。
赫尔特的身影在陌生人的身后开始重构,长刀依旧被稳稳地握在手中,高速斩击的摩擦下,刀刃的末端微微发红,散发着高温。
陌生人依旧伫立在原地,短暂的延迟后,他的肉体破碎成了一地的碎块,可即便死去了,血肉依旧有力地蠕动着,像是喻一样,在地面上爬行,推开一道道猩红的血迹。
陌生人的头颅倒在地上,赫尔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