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估计包枢密使再过上半年,也能起复回京。”
确实……现在整个朝廷政事就靠着庞太师,欧阳修,晏殊等几人撑着,相当艰难。
当年赵祯还在的时候,他也能感觉处理不当的政事,而且那时候还有八贤王,司马光等人帮忙搭手。
结果现在人要么没了,要么不在朝堂,而能接替他们的人才,又没有出现,或者说没有成长起来。
所以现在王安石这个能做事的年轻人,便被招了回去。
毕竟把王安石弄到琼州的人是包拯,现在包拯自己都被流放了,自然就没有人阻止王安石回京。
陆森举杯笑道:“那恭喜王郡守回京叙职了。”
“多谢。”王安石拿起杯子和陆森碰了下,然后将蜂蜜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在琼州,我想了很多,特别是韩相走后的那几天,想得更多。我也想清楚之前陆真人为何会厌恶我了。以前我走得太过于一帆风顺,总自认高人一等,傲气过甚。初到琼州的时候,我与内人身染疟疾,若不是陆杨氏在京城时曾送来的蜂蜜,估计我们夫妻两就一命呜呼了。相比之下,韩相就没有那么好运,他捱了一个多月,痛苦万分,走得毫无价值,与我以前鄙视的泥脚子没有什么区别。一捆柴,一把火,一捧灰,他也有未竟之志,我将自己的情况代入到他的身上,便产生了恐惧。”
陆森有些惊讶,然后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我怕了,我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那般视生死于无物,没有想像中的那样清澄的心境,我本质上只是凡夫俗子罢了。”王安石脸色很是惭愧:“和这世间的所有凡夫俗子一样,没有区别,只是多识几个字罢了。”
陆森很惊讶,王安石这是开悟了?
如果对方这番话不是惺惺作态的话,那应该就是了。
其实想想也正常,王安石毕竟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别人要历经苦难才能明白的道理,他估计只要稍遇困难便能心境通透了。
“我甚至还想到,若是没有陆杨氏送的蜂蜜,我和内人也像韩相一样因为疟疾而亡的话,那我的儿子孤怜怜一人在琼州,无依无靠,又如何是好!”
说到这里,王安石的双手似乎在微微发抖。
他真的害怕,自己儿子才六岁,若是这么年幼便没有了父母,没有人呵护他,然后被赶出房子,在外边流浪,被别人欺侮,吃不饭穿不暖……光想到这里,就觉得心痛。
陆森看着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