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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高氏皇帝出席了千叟宴,大骊使节是当年那位莅临龙泉郡的礼部侍郎,陈平安如果看到,肯定可以一眼认出。
处处是白发苍苍的盛宴上,坐在大骊侍郎左右的分别是宋集薪和许弱,都用了化名,稚圭没有露面。
许弱依旧是横剑在身后的游侠装扮。
大概除了那头少年绣虎,没有人知道许弱做了一桩多大的事情。
直面范先生,替大骊宋氏允诺商家其中一脉,可以半路杀入这场席卷一洲版图的饕餮盛宴,任其蓬勃发展,三十年内大骊宋氏将毫不干涉。
许弱喝着酒,想着的不是这些大势大事,而是思量着如何将那位依然每天买馄饨的董水井,培养成真正的赊刀人。
宋集薪看着那个大隋高氏皇帝,再环顾四周,只觉得大隋朝野上下,暮气沉沉。
稚圭,或者说王朱,独自留在了冷清的驿馆。
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道士,施展了障眼法,隐去了真实相貌,带着两名真武山修士,悄无声息来到了驿馆内,找到了正在檐下斜靠栏杆、听风铃声的稚圭。
中年道士撤去术法,露出真容,仙气缭绕,头顶鱼尾冠,只是站在院中,就有一种与天地共存的大道邈邈气息,人如一座大岳屹立天地间。
稚圭只是瞥了眼这位神诰宗道君,宝瓶洲道统之主祁真,至于真武山那位负剑修士,更是瞧也不瞧,她更多注意力,还是那个肩头蹲着只黑猫的青年,文文静静,与记忆中的那个杏花巷**差不多,比较秀气,他脸色微白,望着她,充满了和煦笑意,以及藏在眼神深处的,一股炙热的占有欲望。
稚圭不太喜欢这个家伙,倒不是对他有什么成见,而是这个马苦玄的奶奶,实在是太让她憎恶了,天底下市井妇人该有不该有的陋习,好像全给那个老妪占尽了,每次去铁锁井那边打水,只要碰到那个老婆娘,少不了要听几句阴阳怪气的酸话,如果当初稚圭不是被骊珠洞天的规矩压胜得死死的,她有一百种法子让那个长舌老妪生不如死,后来杨老头失心疯,竟然送了老妪一场造化,变成了小镇那条龙须河的河婆,稚圭只好继续等待时机,总有一天,她要将那个本名马兰花的老婆姨,尝一尝人间炼狱的滋味。
至于马苦玄到时候会如何,她在乎?全然不在乎。
祁真微笑道:“稚圭姑娘,陆掌教嘱咐贫道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