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平安叹了口气,安慰道:“继续睡觉吧,有我盯着,不会有事了。”
裴钱哪里还敢睡觉,死活要跟着陈平安去溪畔,她这下子算是彻底老实了,病恹恹的,连带着再不敢要什么新衣裳新鞋子了,觉得跟在陈平安身边能混个吃饱喝足,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情。
陈平安重新拿起鱼竿,裴钱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圈圈画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会儿都不敢抬头看四方,总觉得阴暗处隐匿着那些恐怖瘆人的奇怪东西,问道:“你给我那本书上说非礼勿视非礼勿闻,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陈平安忍俊不禁,看来是她得吃过苦头,才能学进去东西,虽然这句圣人教诲,不应该如此注解,但是也不愿否定她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书上道理,便说道:“这句话道理很大,你这么理解,不能说错,但是远远不够,以后读书识字多了,就自然会明白更深。”
裴钱想着多跟陈平安聊天,才能压下心头的畏惧,随口问道:“那为何书上还有一句子不语怪力乱神,你方才就说了这么多古古怪怪的,是夫子们的道理错了,还是你错了?”
陈平安微微一笑,“只要多看书,到时候就知道是我错了,还是圣贤道理错了。”
裴钱有些不乐意,闷闷不说话,她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打不过它们?”
陈平安哑然失笑,“既然我们有错在先,跟我打不打得过它们,有关系吗?”
裴钱抬起头,眼神熠熠,“要是打得过,你就不用跟人低头道歉了啊,它们给咱们道歉还差不多,给咱们主动让道,比如它们敲锣打鼓的,吵死了人,就要向我道歉,愿意赔钱就更好了。”
陈平安问道:“我就算打得过它们,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裴钱愣了一下,挤出笑脸,“我们是一伙的啊。”
陈平安始终盯着溪水和鱼线,好似自言自语,“对错可没有亲疏之别。”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明确给出答案,自己能否胜得过那些此方山头的山水神怪。怕的就是她知道真相后,心中忌惮全无,没轻没重。
对于在家等待新娘子的那位山神,大致修为,陈平安心里有数。
无论是世俗衙门的县令,还是管辖阴冥之事的城隍爷,若是出巡,必有仪仗,其中就有鸣锣开道的习惯,若是品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