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了,方才还在曹晴朗家里打扫院子呢,咻一下就跑到这里来了。”
陈平安瞥了她一眼。
裴钱立即改口道:“是打扫完院子,坐板凳上嗑瓜子哩。”
两人走出二十余里,小女孩已经累得气喘如牛,皱着脸苦兮兮,说脚底磨出泡来了。
陈平安在一座驿站旁租赁了一辆马车,谈妥了价格,往北而去,事先约好了在北晋的边境郡城停马,大概两天路程。桐叶洲的北晋,跟藕花福地的北晋大不相同,久无战事,无论是驿路管理还是通关文牒,都很宽松,只要兜里有银子,哪怕不是官员,都可以下榻驿馆。
裴钱是第一次乘坐马车,感觉十分新鲜,坐在车厢里,晃晃荡荡,十分惬意,时不时就掀起车帘子望向外边的风景,入秋之后,官路不远处,经常能够看到一片片金灿灿的柿子树林,看得她直流口水,恨不得让陈平安要那车夫赶紧停下马车,让她去偷个十斤八斤回来。
陈平安趁着她往外张望的间隙,取出那四幅画卷,轴头都不一样,一幅是防蠹的紫檀木,一幅白玉,还有两幅材质不明,画卷四人,栩栩如生。
南苑国开国皇帝魏羡,寻常的皇帝挂像坐姿,身穿金色龙袍,但是身材并不算魁梧,反而有些瘦小,加上龙袍宽松,就显得有些不搭。
飞升失败的隋右边,负剑之姿,英姿飒爽,画中人如与看画人对视。
魔教魁首卢白象,披挂鲜红甲胄,双手拄刀在身前,比魏羡更像是一位人间君主。
死在丁婴手上的武疯子朱敛,身形佝偻,双手负后,眯着眼,像是个市井坊间的小老头儿。
这四幅画卷,只吃谷雨钱?问题在于一幅画卷的画中人,想要他们某人走出来,得吃掉多少颗谷雨钱?再者,忠心耿耿这个说法,有待商榷。退一万步说,陈平安一个纯粹武夫,连法袍金醴和痴心、停雪,都被他视为身外物。
好在这次在藕花福地被老道人带着游历天下,陈平安对世事人情了解更多,无形中对于宝瓶洲的“天下大势”,以及骊珠洞天在大骊版图的处境、地位,都开始用另一种眼光去看待,对于“身外物”一事,想法不再那么极端,不然按照以前的脾气,这四幅画都有可能被陈平安直接以天价卖了。
裴钱伸长脖子看着隋右边的画像,轻声道:“这位姐姐长得真漂亮呢。”
陈平安不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