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部属敢违逆他的心志。”
吴太后冷笑着,摇摇头道:“痴儿。眼下他正处于名望鼎盛之时,下面的人当然不敢胡来,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地位越来越稳固,有些人自然希望他更进一步,毕竟从龙之功意味着几代人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刘贤眼中飘起痛苦的神色。
他始终相信裴越的真诚,同时也对裴越勾勒的盛世图景充满希望。这一年来两人勠力同心,大梁虽然面对着非常艰难的局势,但各方面的成效都很好。如今南周已经覆灭,西境也未落败,国内一片欣欣向荣,眼见着他们的理想踏出了最坚实的第一步。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和裴越心生嫌隙,因为属于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然而吴太后的担忧合情合理,历来人心最难揣度,谁也不能保证她的顾虑不会成为现实。
身处这个位置,每一次决断都不能简单地从个人情感出发,必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影响。
吴太后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放缓语气道:“哀家明白你的心思,裴越乃是国之干城,而且不止是擅长兵事,你希望能与他联手创造一个真正的盛世。贤儿,哀家不是要你去打压裴越,更不可能让你自毁根基,只是你要明白,哀家所思所虑是为了你们刘家的天下。如果你不在意这天下姓谁,不在意你父皇乃至大梁历代君王的殷切希冀,那你便可随心所欲,哀家绝对不会阻拦。”
刘贤微微一惊,旋即苦笑道:“母后,儿臣岂是那种不孝之人?”
吴太后松了口气,面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温和地道:“你先让右执政带队赶赴南境,顺利接收各地疆域。然后等时机成熟便让裴越押着南朝宗室返京,那边有保定侯蔡迁等一众主帅留守,不会出现棘手的麻烦。等他回京之后,你亲自为他加封王爵,岂不两全其美?到时候你们君臣携手治政,哀家不会再横加干涉。”
刘贤想了想,沉吟道:“便依母后之言。”
母子二人的长谈就此结束,见吴太后面露倦色,刘贤起身告退。
来到景仁宫外,他想到方才母后最后那番话中,有一句“时机成熟”似乎若有所指。
何谓时机成熟?
刘贤左思右想,忽然觉得自己是否太过敏感,或许母后指的是南境局势稳定而已。
他自嘲地笑了笑,望着洒满殿宇之间的斜阳,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无论如何,至少吴太后没有反对他为裴越加封王爵,如此一来应该能给那家伙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