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希之忍无可忍地笑了起来,摇头道:“我竟不知你是这么可爱的人。”
裴越问道:“难道你觉得那些百姓都该死吗?”
陈希之点头道:“不是我觉得他们该死,而是他们本就该死!”
裴越皱起了眉头,倒是旁边的叶七还能保持平静。
陈希之继续说道:“梁国朝廷上的官儿,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包括那个待你恩重如山的广平侯谷梁。中宗时期,谷家险些就被抄家灭族,纵然是裴元亲自出面挽救,谷梁也会必死无疑,毕竟一位帝王有太多的办法弄死他不喜欢的人。如果不是先帝看中他的将才暗中保护,谷梁凭什么能在无比险恶的战场上活下来?裴越,你如今也粗通军阵,你来告诉我,假若刘铮想让你在军中意外身亡的话,叶七真能护得住你?”
>谷曂 裴越默然不语。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自明,莫说叶七,就是谷梁也做不到。
换而言之,除非是最受宠的鲁王刘贤亲自出面作保,否则开平帝有无数种办法让现在的裴越意外死去。
陈希之见他没有回答,不禁冷笑道:“当初先帝之于谷梁,难道会比如今谷梁待你的恩情浅吗?可是连幼童都知道先帝死的不明不白,谷梁做过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反而靠着刘铮的宠信平步青云,从一个参将做到成京行营节制!多好的臣子啊,他不该死吗?!”
裴越不禁想起初次去广平侯府赴宴,谷梁在席间说过的那句话。
“造反可不行。”
言犹在耳,如今他愈发确定这句话另有深意。
只不过这些念头他却不愿对陈希之直言。
陈希之心中有太多的愤恨,她双眼死死盯着裴越,继续说道:“再说你口中那些无辜的百姓,当年大梁境内的百姓受过陈家恩惠的不知凡几,家母被人刺杀后,谁又感念过这位可怜女子的恩德?就算下面州府的百姓不知道事情缘由,京都的百姓也不知道?你如今用蜂窝煤造福黎民,假若有天你被人害死,那些因为蜂窝煤过上好日子的百姓却对你的死无动于衷,叶七还会觉得他们无辜吗?到那个时候,叶七为你复仇的时候还会在意那些愚蠢的人?”
叶七认真地点头道:“我会。”
陈希之斜睨了她一眼,面露倦色地说道:“事不关己的时候,漂亮话谁都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