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领导们过来的时候,整个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给几人嚯嚯的差不多了,为首的徐政委想要批评樊多美,爱立在一旁道:“首长,我姐乍然听闻爷爷去世,心情起伏比较大,她还怀着身孕呢,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不说樊家的事,这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就光樊多美姐弟俩是烈士古新玉和樊卫国的孩子,大家心里都自然而然地偏向他们一点。
但是段沁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樊原一走,自己就被孩子们欺负了,他们也不好当看不见,徐政委微咳了一声,然后委婉地劝了多美两句,末了才道:“我们和你爷爷都是经历过长征,一路苦过来的,孩子,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也要爱惜东西,还有多少人想要个小板凳、一口铁锅,都苦于砸不齐钱和票呢,可不能这样祸害东西。”
樊多美面上应了,却不说不再砸的话,气氛立即就尴尬起来。
爱立忙打了圆场道:“您说的对,剩下的东西我们家属也不想要,免得睹物思人,增添愁绪,我们想着都捐给部队,不然您找人现在就拖走?免得一会我们失手又嚯嚯了东西,您知道的,樊师长骤然离世,我爱人和姐姐还没有从悲痛中缓过来,行事上难免会有些失去分寸。”
段沁香听得直咬牙,沈爱立说的是“我们家属”,自然也包括了她,她现在能跳出来说,有些东西已经不是樊家的,是老樊分给她的吗?
她不用动脑子,都知道不行。她要是真开口留这些东西,不说樊多美闹不闹,一个“个人主义”“小资思想”的帽子,总归是跑不掉的。
所以当徐政委问她意思的时候,段沁香也只能顺势点头,心里却叫苦不已,她想不到樊铎匀娶的媳妇这么难缠,一样东西都不给她留!
徐政委也知道今天不把东西带走,樊家俩个孩子肯定接着砸,平白浪费了东西。索性当即就让警卫员喊了人过来把东西拖走。
等徐政委一走,爱立也劝多美道:“姐,夜色有些深了,咱们回家吧?免得珍姨还要担心咱们。”
樊多美点头,“行,东西都处理好了,也没有再多待的必要。”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段沁香一眼。
段沁香气得咬牙,也没奈何,人都走了以后,她望着一地狼藉,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自己房间,没想到进了房就傻眼了,床单全都泡在了水里,梳妆台上的东西都七零八落地摔在了地上,忍不住喃喃道:“这樊多美还真是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