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谢周氏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过,就是有时候和老三聊天,也从来没有提过一句。
那一把黑色的勃朗宁,至今想起,像是仍然悬在她家老三的头顶上,每每午夜梦回,她都要惊得一身冷汗,没有人能理解,当时她这个做母亲的心情。
谢林森皱眉道:“为什么呢?就因为三叔要娶她吗?”
听到“娶”字,谢周氏就不由讥讽道:“哼,怎么娶?她不过二十岁,就跟人无媒无聘地生了一个儿子,前头这个说是在战场上死了,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万一哪天又回来了呢?你三叔还做不做人?俩男争一女吗?不说你谢家的祖宗,就是我周家的祖宗都要跑来骂我这出嫁女不孝,生养出这么一个败坏门风的儿子来!”
老太太顿了一下,又道:“再者,你三叔刚留学回来,就有人来上门提亲。那几年军阀混战,地头蛇一茬茬地往上冒,遇到那不讲理的,你就是送一匣子小黄鱼都没有用。那家子姓卢,家里老幺儿就是拿枪杆子的,在我们那一块横行无忌,我迫于无奈答应了这门亲事,说等你三叔回来就履行婚约。”
谢林森皱眉道:“奶奶,您怎么能答应呢?我三叔和我爸肯定都不会同意。”
老太太嗫嚅了下,她家祖上是当官的,谢家这边也是书香世家,前半辈子在她跟前说话的人,都是轻声细语的,那卢家来提亲的人生就一股子匪气,腰上还别着枪,当时她小腿肚就打颤,哪敢推个一二四五六的?
和林森解释道:“我当时想着往后拖一拖,总有他家败势的时候,我也没敢和你三叔说,就说这边提亲的多,家里疲于应付,让他先不要回来。任由你三叔在外面晃荡了几年,没想到他竟然和那姓沈的小娘皮混在了一块,对外还称是夫妻。消息传到老家来,那姓卢的一家岂是好相与的,当时就要扒了你三叔的皮。”
谢林森问道:“那后来呢?”他现在的三婶也不姓卢。
“我和卢家老太太解释,年轻人好玩,那不过就是镜清在外胡闹,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女人。”
老太太说起这一段往事,心里还揪得很,那时老头子已经去了三四年,老大在搞地下党组织工作,常年不在家,老三又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一味只知道和人硬碰硬,如果不是都家及时伸出了援手,他们母子两怕是当时都交代在卢家的手里了。
叹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卢家人蛮横,多少士绅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