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听到一点风声,就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别人,那无意也是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余钟琪也明白这个道理,又抬头朝门口看了下,和爱立道:“奇怪,怎么樊同志和郭同志也没有下来啊?”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这次的事。
而此时,酒店西苑外面的一条比较隐蔽的小甬道上,事件的当事人正和郭景泰道:“无论如何,这次你得帮我,不然我肯定说不清。”
郭景泰冷声道:“你要我怎么帮?难道说是我让你做的吗?”
谢微兰略过他后半句话里的嘲讽,平静地道:“我想过了,只要我能解释清楚每一道步骤和其中的原理,他们就不能判断我是抄袭,只能说我和别人重复了一样的工作。”又补充道:“事实上,也确实是重复的工作,只不过中间有些原理我不清楚,所以我找别的研究员一起合作,但他现在是右`派分子,我不可能把他的名字写在上面。”
郭景泰也不想去追究她话里的真实性,淡声道:“我学的是器械,不是化工,也不是生物。”
谢微兰轻轻笑道:“你的同学可以!”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愿意帮她,那只会是郭景泰。她早在京市就发现,他似乎对她格外关注,这次在酒店里多处了两次,他果然就露了点苗头出来。
郭景泰被她笃定的神态,给气笑了,“谢同志,我为什么要帮你?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谢微兰微微抬头,这个姿势使得她柔腻白皙的脖颈,更显修长,晨光洒在旁边的树枝上,漏了一点光斑在她脸上,一双明亮的杏眼平静地望着郭景泰,“你喜欢我,我猜你应该不会想看我在你面前倒霉。”
这无疑是一步激将法,但是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望着郭景泰的眼睛里,又带了几分请求。
她从青市下面送水镇的一个手工坊的学徒,走到京市,这一路,她对好几个男人用过这一招,但是此时对上郭景泰,心里竟觉得有些遗憾,如果她一开始就出生在京市,就是在谢家长大,没有经历过婴儿因咽不下野草汤而夭折,没有经历过身患痢疾就被医生称为“死病”,而其实救命的良方不过一碗胡辣汤。
那么她现在的心愿,或许只是找一个稍微合意的对象,或许也能像这里许多女同志一样,所忧虑的不过是一点生活或工作上的烦恼。
而她心里藏的雪球太大,她时时刻刻得想着怎么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