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了两步——她实在是怕挨打。
聂丰爹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又开始惊天动地咳嗽起来。
梁氏目光闪烁,显然是十分心动,不过到底没敢直接说是好事,只训斥了句:“胡闹,孩子家的话,怎么能当真呢?”
张司九连连点头,干笑:“对对对,孩子们玩笑话——”
不过尝试收個徒弟是可以的。
聂丰爹直接厥过去了。
张司九觉得是一口气别上来,硬生生缺氧憋的。
一番抢救后,聂丰爹睁开了眼睛。
张司九立刻道:“孩子还小,不懂事呢。我家的不懂事,瞎说话。我回去就教育孩子!”
聂丰没吭声,但看那样子,还是没觉得这个事情就是闹着玩。
陆寻安终于说了句人话:“今日不是来复诊的吗?”
张司九顺势岔开话题。然后说起了聂丰爹的病情:“您这个病,我恐怕也无能为力。我建议您去太医署那边试试。我也认识几个大夫,可以帮忙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谁擅长这个。”
气氛陡然沉重起来。
聂丰爹怅然了一会儿,反而自嘲笑了笑:“怕个啥子,不是早就知道了?张娘子就跟我说句实话,我还有多少年可活?”
张司九实话实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是要多休息,然后多养肺,多养身体,多晒太阳。”
顿了顿,张司九说了个病例:“其实我也见过好几个您这样的,终生带病,但活到了六十多岁。”
嗯,信口胡诌的。
毕竟目前张司九判断不出这是什么肺炎。
但治病,有一点是很重要的,那就是尽量不要让病人放弃希望。
就跟吊着胡萝卜的驴一样,那个希望是吃不到的萝卜,可却能让人坚持得更久。
果然,说完了这句话,聂丰爹眼神都亮了。
梁氏也松了一口气。
聂丰更是大松一口气。
张司九从聂家离开之前,单独和聂丰爹说了两句话:“聂丰很聪明,你们家庭情况特殊,要我说,嫌隙既生,不如想办法解决。强扭在一起,不过是加剧矛盾。他要学医这个事情,我也可以帮您试试。毕竟学医辛苦,他未必真能坚持下来。”
如果坚持不下来,她也没有必要收徒。
而聂丰也可歇了心思,好好读书。
聂丰爹不是短视之人,从他肯送家里孩子去念书这一点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