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情。

司扶倾一顿。

殿门口的院子里，几个侍卫按住身姿挺拔的少年，面容冷酷。

女子眼神怨毒而冰冷：“是不是你把你弟弟推进水里的？”

十一岁的少年冷静到可怕，只是用他那双漆黑双眸看着女子，一言不发。

司扶倾专门了解过大夏朝这个时候的衣服。

这副打扮，是皇贵妃无疑了。

她眼眸凉了凉，快步上前。

也是在她出现的那一颗，少年的眉眼出现了波动。

他的唇很浅地扬起。

他并不是爱笑的人，这么淡的一个笑，也被皇贵妃看到了。

“你还笑？你弟弟卧病在床，你还有没有心啊？”皇贵妃气得心肺都疼，“你果然是在宫外染上了那些市井流民的恶习！”

话罢，她又抬起手，朝着少年的脸上扇去。

但下一秒，她的手被扼住了，完全不能动弹。

可空中什么都没有。

皇贵妃的心陡然一紧，忽然想起宫中闹鬼的流言蜚语。

宫女太监门都说，九皇子住的冷宫有冤魂不散，这就证明他是不详的。

但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她可是凤体，定然不会被这种污秽缠身。

可现在？

皇贵妃的腿有些发软，连“护驾”两个字都喊不出来。

司扶倾没有丝毫地留情，直接将皇贵妃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被弹出了宫门外。

侍卫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司扶倾抬起腿，一脚一个踹了出去。

“砰！”

大门合上，世界清静了。

司扶倾转身，查看了一下少年脸上的伤。

皇贵妃那一巴掌不轻，他的面庞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可他没有哭，更没有任何神色上的变化。

然而就是这副冷静的模样，反而更让人心疼。

司扶倾也来不及说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太医院，很不客气地拿了最好的药。

她一边给少年上药，另一只手写字。

——她打你，你怎么不躲？她只生你没养你，算不得母亲。

她记得史书上记录皇贵妃的后半生。

没有被废，但被幽禁在冷宫中，生不如死。

少年咳嗽了两声，淡淡的：“因为我知道你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