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梦?”罗纳德恍然大悟。
“是的,做梦是不讲逻辑的,在故事画面之间可以随意切换而不讲究连续性,这不就是跳切吗?”
罗纳德不停的点头赞同,这么明显的道理,以前却没有人告诉他,纽约大学的剪辑课的教授也不行。
“做梦也不被物理规律束缚,我们可以梦见自己在平地上跑,突然像鸟一样飞起来,看着地上的自己。这不就是电影里的飞行镜头?”
“对啊。”罗纳德越发觉得有道理。
“经常有人把电影比作白日梦。其实这两者之间,是有非常深刻的生理学联系的。”沃尔特·默齐指着罗纳德的脑子,画了个圈圈:
“我们的大脑能够理解电影剪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电影的剪辑,和日常生活经验完全不符合,为什么在正反打过肩镜头之间切换,我们就能理解这是角色在对话?你见过谁说话的时候跑来跑去的吗?”
罗纳德摇摇头。
“我们能够理解电影剪辑,是因为我们经常梦到类似的镜头切换,我们的大脑每天都在睡觉的时候剪辑,我们已经习惯了做梦,所以看电影的时候才能理解剧情毫不费力。”
“而我们的大脑,在处理语言的时候,用的可能是同一个部分,所以一句话说完,我们的大脑好像也理解为需要大幅度改变场景,也会眨眼来适应这种转变。”
“那我剪辑的时候,看着角色眨眼来剪不就行了?”罗纳德问道。
“唉……”,沃尔特·默齐很不耐烦的说,“想想你高中学过的逻辑学,罗纳德。大脑大幅度处理场景转换只是眨眼的一种原因,其他原因也能导致眨眼的。这是一个充分条件,而不是必要条件。
比如我们打喷嚏的时候就会眨眼,感觉眼睛干涩的时候也会眨眼,说谎的时候也会眨眼,这些都不能被当成剪辑的指标。”
“况且不是每个演员,都能这么入戏,有时候他们真的只是在念台词。”沃尔特·默齐纠正了罗纳德的想法,“我的意思是,如果演员真的非常棒,你可以用时候查看眨眼时间的方法,来验证你剪辑点的选择是否正确。”
罗纳德点点头,“但是所有人的眨眼时间选择,都是一样的吗?比如看电影的时候,我眨眼的时间,是不是和你眨眼的时间一样呢?如果一样,我才能用眨眼作为标准来检查自己的剪辑点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