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新政。”尹继恒看向老王爷,“政令才是一个王朝的核心和根本。你们把这个叫改革也罢,叫变法也可,他有他的主张。从他现在的办事手法上看,他要大刀阔斧,任何一个他觉得是累赘的,他都要砍下去。父亲,这不是一个中兴之主,这是一个开国之主才有的魄力。”
中兴,得妥协。
开国,需得破而后立。
只是而今的局势叫他这个开国尤其不同罢了!
没有一路打下来而开国,其中的艰难之处,又格外不同。
老王爷沉默了,看着那个漆黑的小院,“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要如何?”
尹继恒看老王爷,“父亲,我做错过决定。但这一次,我是真的认真的权衡过的。大哥若是一心在西南……短期内无碍!您活着,我活着,甚至我大哥活着,西南都不会有妨碍。一则,尹禛没那个时间朝西南下手;二则,念及情分,他会忍着不动手的。”说着,就顿了一下,“可要是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到了下一代身上,会如何呢?情分这个东西,用了就少了。还了,就完了。您真的要慎重的考量了!”
说完,他喊刀疤,“咱下去吧,明儿还有热闹看呢。”
刀疤背着人下去了,留下老王爷一个人坐在阁楼上,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一晚上,他一直都没睡。
外面正热闹呢,官府敲着锣儿满大街的贴告示。太子监国了,不需要昼夜颠倒了。明儿休沐一天,后天白天,按照以前的老时间,大家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吧。
然后京城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彻了整整一夜。
老王爷坐着没动,在京城里终于安静下来,这是天亮前最黑的一段时间了,大家也都累了,这个点也该睡了。可那个小院又亮起了灯光。
睡那么晚,起那么早吗?
先是窗户有灯透出来,紧跟着小院换防,院子里亮起了火把。他看见小两口一身劲装出了院子,朝演武场去了。
老王爷第一次见那丫头练槊,能用马槊的将领那都是悍将。他一直以为这丫头有些近身搏斗的本事,却没想到骑在马上将槊一横,这就是一妥妥的少年武将。
这么着看着,就像是看到了当年虎臣在府里,跟老二两个人早起习武时的样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