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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军大营里的篝火,正在燃着。
四面夜幕低垂,天色极暗,听的黄河流水声以及此起彼伏的马蹄声。
远处左右军卒看着王韶,章越二人在篝火下言语着什么,二人似争执了一番。
最后二人不欢而散。
章越面色不悦地回到了大帐,但见韩同紧紧跟在自己身后问道:“你有什么话说?”
韩同低声道:“启禀舍人,这王韶畏难惧险不肯渡河,舍人何必再与他说,便以抗旨不遵的罪名,夺了他的兵权便是,然后再……”
韩同以手作刀作了一个杀的手势
章越见此皱眉道:“你说什么,我与王子纯相交一场,终是下不了手啊!”
韩同道:“舍人切不可心慈手软。我左右有亲信十余人,到时候舍人请他入帐说话,只待你一句话吩咐,便解决了王韶,到时候报个暴毙即是。”
“还请舍人放心,此事绝不会出任何差错?”
“当真要杀?”章越再度变色。
韩同点了点头,口带杀气地言道:“舍人,这个王韶心腹众多,军中士卒多听他号令,只是生擒他们父子怕是有人不服,不如杀之,再拿出圣旨来。”
“舍人为将帅者切不可有妇人之仁啊!我可是听说舍人这一次离京,陛下可赐有尚方斩马剑的!”
“我有尚方斩马剑的事,伱也知晓。”
韩同道:“是的,陛下就是担心舍人领军,会有人跋扈不服,故而提前赐下此物,到时候杀了王韶,悬他人头于外,再示尚方斩马剑谁也不会说一句不是。”
章越露出不忍之色道:“我确实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你看若依他说,若折道取天都山……”
韩同一字一句地道:“绝不可以,宣相的意思,我军必须渡过黄河,否则即是胜了,也是败了!军令如山,军法无情啊!”
章越认真地看了韩同一眼,然后无奈地苦笑道:“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只是……只是不到万不得已,我还是不愿下手。”
韩同急切地道:“舍人不可再有妇人之仁了。”
半响后章越似终于下定决心,拍了拍对韩同的肩膀道:“也好,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还是不愿如此,如今你将军中将领叫来,我吩咐几句